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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17/03/09 00:07:14瀏覽501｜回應0｜推薦14 | |
照片引用来源： ［第六章］［庭院夜譚］（１）
晚餐結束後，眾人轉到二樓的起居室休息。楚楚提議打麻將。秦南、燕武、齊珊與她組成一桌玩起來。琳曦不會打，就站在旁邊與齊玲觀看──後者手上還拿著一包魷魚絲，悠悠哉哉，慢條斯理的咀嚼。
齊夫人與老公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卻心不在焉。 一看到眾人打牌打得那麼專心，自己卻被忽略在旁邊，齊夫人心理覺得有點不平衡，便開始使喚老公，一下子要他倒紅酒給她品嚐；一下子要老公去拿報紙，讀給她聽，似乎想突顯個人存在感。齊先生不但完全依照吩咐去做，還會細心地詢問她：“老婆，好喝嗎？”，“老婆, 聽得懂嗎？” 琳曦一旁瞧了，覺得齊氏夫婦給她感覺十分不自然。雖然老公關心老婆天經地義， 但這對夫妻簡直像在‘表演’一對恩愛佳偶，彷彿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齊夫人的自我中心並沒惹惱老公，齊先生就像一條狗，只要主人下令，便乖乖聽話。主人讚美，他還會吐舌頭搖尾巴呢！
“不曉得這對夫婦私底下的相處模式是否如此？”琳曦暗忖：“假如是的話，那政府真的該頒發獎牌來表揚齊先生這名‘一代馴夫＇！假如中國先生對太太都是如此，那就不會有家庭問題了。”
半個鐘頭後，齊夫人突然嘆了一口氣，只是牌桌上的四人正專心看牌，沒有一人注意──包括女兒齊珊。齊夫人見狀，又嘆了聲氣, 而且音量更大──仍舊無人轉頭。 最後她撫著前額叫了一聲。
“唉吆！”
“怎麼了？”齊先生關心的問。
“我好像有點頭痛！”
齊先生摸摸妻子的太陽穴：“感冒了嗎？”
齊夫人搖搖頭，她嬌滴滴的聲音用她所謂的‘上流社會腔’回答：“大概是今天天氣太熱了吧！”
“起居室不是有開冷氣嗎？”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體質一向比較敏感，而且咱們快晉身上流社會了，生理大概也跟著變化了。我發現最近身體越來嬌弱了，晚上很容易失眠，氣溫太高就會想睡。食量縮小了，對食物變得更加挑剔，要是烹飪不夠精緻，我的胃就難以消化。啊，今天我才了解到，原來晉身上流社會，人會變得越來越纖細啊！”
“那妳要去看醫生嗎？”
“不用了，這種症狀只有上流社會才有，一般醫生怎麼可能會治療呢！他們又不是一天到晚在處理這種富貴病。唉！我認了，這就是成為上流社會成員的宿命吧！”
“妳真堅強，老婆！”齊先生握住齊夫人的手。琳曦翻了個白眼──這是在演哪齣？“需要我幫妳按摩一下嗎？”
“不用了。老公, 還是扶我回房休息吧。”
“是的，老婆。”
齊夫人輕咳一聲，向牌桌上的諸位道了晚安後，望也沒望琳曦一眼，便在先生的攙扶下，離開起居室了。琳曦問齊玲：
“妳母親身體不適，不去看看她嗎？”
齊玲瞄了母親那邊一眼，然後目光轉牌桌，嘴裡含著硬糖，態度泰然自若的回答：
“不用了，老毛病，等她想沒事，自然就沒事了。”
喜歡抱怨身體不適的人其實往往沒病──齊家女兒可能也這麼認為。就拿齊珊來說，從她坐在牌桌起，到齊夫人離開為止，完全沒抬過瞧過母親一眼，看來她跟姐姐都習慣這種狀況了。
在起居室坐了許久，琳曦突然想活動活動筋骨，便起身下樓，到庭園散散步。 她走出前門，心想白天在儒億管東邊區域的涼亭與眾人下午茶，那現在到西邊瞧瞧好了。 琳曦步下宅邸的階梯，走到草坪上。夜晚的儒億館看起來與白天截然不同──下午時，是置身在明亮陽光下歐洲貴族華廈，高雅堂皇；入夜後，卻像一座佇立在岩漠中的白色宮殿，若不是窗戶流瀉出的金色燈光，真有點幽涼的孤寂感──即使它建於上海市區，抬頭便可望見附近的高樓大廈。
琳曦漫步到主宅西翼外的區域，那邊有一座網球場，一幢平房。記得下午秦南提過，以前儒億館有豢養馬匹－－會是以前的馬廄嗎？但現在卻是大門深鎖。 遠處傳來細微的車子行進聲，卻更襯托出夜間庭園的靜謐。琳曦想坐下好好感受此刻的寧靜氛圍，往四面瞄了一下，發現附近一株樅樹下有張石椅。正當她準備過去時，卻猛然頓住──因為椅上有個白色人影背對著她。 那背影往前傾，頭部似乎垂在前方。雖然農曆七月尚未來到，但琳曦仍覺得驚疑。兩者相距十米，她看不清楚那是真人，雕塑或是…鬼魅。白色背影一動也不動，琳曦決定放膽一試：
“誰？”
那白色人影竟然動了！他轉過頭來──
“琳曦嗎？”原來是嘉理的聲音！她鬆了口氣。
“你坐在哪裡幹嘛？”琳曦走向他。“全身白色，動也不動，我還以為是──”她頓了下來。
“以為是鬼怪嗎？”嘉理笑了出來。“我今天穿白色襯衫，米白長褲，在月光下的確一身白，如果沒注意看，還真有點嚇人！”
“還好你長得帥，相信很多女生都願意被你嚇的。”
“包括妳嗎？”嘉理調皮的眨眨眼。
“我對帥男免疫。不管美醜，我都不想被鬼怪驚嚇的。”
嘉理示意琳曦在他右邊坐下──這是她首次跟儒億館的主人單獨相處。如果照平常的情況，琳曦會隨意起個話頭與他閒聊，可是聽過嘉理與秦南在晚餐前的爭吵， 曉得他們複雜的家庭關係，還有兄弟與齊珊的三角感情糾葛後，她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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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連載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