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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12/29 10:13:31瀏覽487|回應0|推薦0 | |
老施本名叫施百草,看起來他老父真的滿腹青草藥,老施說他在娘胎就開始聞百草,所以他是施家根正苗紅的「醫三代」。説得多了,鄰裡的華人老叔伯都心有靈犀的齊贊老施是」拳三代」,熟知閩語的都知道那是諷他」拳頭顫胚」! 常常聽他在鄰裡光榮他的醫世家光輝史,祖父是懸壼草藥郎中,專醫外科奇難雜症,家門口掛著一串仨鐵板接鍊,分別寫著「一⋯塊⋯好」三字。看起來他老祖是真仙,要不,怎能祗用一塊膏藥就讓患者回春?父親是滴傳弟子,盡得老祖衣缽。 少年時期,老施怨父親把農務和他三兄妹丟給母親,自已去城裡進修中醫課程,偶而回家還整天捧著那破課本,害得二個妹妹都沒有在學齡時上學。因為站著比同學高一個頭,小學三年級就打死都不願去學校了,從始種下了和老父鬥爭到底的決心。 剛考上初中,文化大革命了,父親忽然盯上了他這唯一男丁,老施開始挨籐條、跪祖父神主碑,但始終用瞞官騙鬼的鬥雞眼看著老父要他背、認的百草圖。打斷了那支籐條、眼看著紅腫又瘀青的膝蓋、老父終於明白自己的兒子是朽木;是糞土之墻。 * * * 老施說他怎麼地身上流的都是純正醫家血,倒是在出國後念念不忘那株他唯一在當時看得真、認得明、能觧毒、消炎的「馬齒莧」。 他急切的想一試仙草. 鄰居若有長個膿瘡或皮膚癢、無名腫毒,老施就會興奮得像哥倫布發現新大陸;不誤時帶上新採的神草推銷「醫三代」的純天然療法。但這些華人鄰居都不解風情,生命可貴,他們不想當小白鼠,就怕「愈爛愈大孔,討皮疼」(閩南語)又不忍心讓他的熱心化溝渠;每每很用心挑最不兜頭潑盆水的方式敬謝不敏。 「我們都變半番了,習慣入鄕隋俗的西醫西藥」大家字句雖不同,表達的主題全一個樣。 施仙堅持他的樂此不疲,他要繼承老家祖廳上祖父輩懸掛著的橫匾那樣「濟世為懷」, 沒有病患的醫生太孤獨了,寂寞中他靈氣盡現,一下子悟出了二個熟悉的關健詞: 「本地薑不辣」和「地球村」。 他把展露的平台換成菲工友,果然,廠裡的工友都驚艷於他那株神草,膜拜著Chinese medicine (中藥),不用花半文銭買藥又不必到Barangay(街政)排隊等老半天,這是施仙迅速在廠菲朋友圈成為網紅的主要原因。 最經典的那一招把「馬齒莧」在口裏細嚼後張口「劈」一聲吐在右手心,摀在患者膿包或瘡口上;真的,隔一天剝下就能見證神奇的一刻,膿血隨著干涸的草藥一掀湧流,多數只要連摀三天就退炎收口,這下施仙在廠的所在地火了,連痔瘡坐立不安的遠鄰都來求醫,施仙略為猶豫,也就瞬間的事,他膽大心雄、敢作為、勇於嘗試;憑著認定痔瘡也是無名外科腫毒,把青草汁灌進那苦不堪言的屁眼,一天三次,居然能讓患者第三天就脫貧。 「老弟呀!在菲行醫要執照,咱為工人家屬醫就夠啦,免得萬中一失,要有個醫療事故;咱是擔不起。」 他的表哥老板總提著心,覺得都用這麼一株「馬齒莧」又不是靈芝仙草,有那麼神嗎?不得不阻止施仙的熱情泛濫。 還有,令老板覺得像肚子呑下了一隻死蒼蠅的那口「涶沬」。 「老弟呀,咱不能用涼白開磨粹嗎?」 「這表哥就不懂了,涶沫也是一味殺菌藥呢!」 * * * 一天,一位瘦骨瘦骨棱棱的大姑娘被二壯漢攙扶著上門求診。說是鄉下的親戚,一個月前來投靠他家找工作,不知是不是走的路多,大腳趾被鞋傷了。 「藥水愈抹愈爛,愈爛愈深「病患無奈的向眼前這根救命稻草投訴。 施仙馬鴐輕車,還是單味萬靈仙草「馬齒莧」和「涶沫」。 偏偏這次馬失前蹄。一個星期後,傷口愈深愈廣,整個大拇指都爛黑了! 老板時時關注著形勢,他總觀察著老施的道行,關注著病患,他覺得簡單處理孩童一般瘡癩疥癬是善事,就不干預了。今次發現老施「三天期」看家本領失效,趕緊強制老施請病患往醫院就醫。施仙滿肚子不願意,認為這萬靈草能行,消炎退紅祗是時日問題。 幸好老板」喊停」(閩南語)及時,醫院的醫生説是糖尿病,足部出現壞疽,要截肢才能保命。 施仙這一嚇「仙氣」盡失!癱在椅上老半天。 姑娘不肯截肢。 她過世後,那二壯漢又來了。老板急急的走近。把手掌搖得生風:「施離職了,我們也不知道他去向。」 * * * 故鄕的書房坐著一胡子拉碴的青年,閉關攻習他老祖留下的二櫉醫書和老父的行醫案例。 施仙鐵了心,藝不成不出關.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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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