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想給自己買一個沙發，來配一個小小的白色書架。走訪了幾家家具店，也在網上看了幾家，始終沒有買下來。原本喜歡黑色，但又嫌它太素。不能給室內裝飾得過於壓抑，就放棄了選擇黑色。我喜歡格子布的，網上有一款紅色大格子棉質面料挺好看，那並不是招搖的大紅，是有些暗啞的棗色，配上灰藍和像牙白的格子，格外顯得精神和氣。還有淡雅的灰白色和淡黃的大格子棉布，配幾個同樣色系的小抱枕，也挺不錯。

書架是一年前的夏天，一位僅見過一次的韓國女生送的，她要回國，這小架子又不舍得丟，就問我要不要。後來她連帶一個白色的四方桌子也送了我。那小桌子後來成了我的書桌，我在那裡完成了很多作業。雖然已經不記得那個女生的模樣，但她留下的這兩件東西，卻成為了生活中很重要的一部分。這也導致了我選擇沙發時的猶豫，怕選不好，平白破壞了安穩的環境。

我那書架有三層，第一層放著從新加坡帶到緬甸，又帶來美國的書。另外有幾本是剛來那會兒拜訪居住在芝加哥的非馬先生時，他送的詩集。還有幾本五邊形的書和在這裡買的書。書的最旁邊還嵌夾著幾份菲律賓日報的簡報。第二層放了我的幾本素描本，和兩幅習作亞克力畫。最下邊是一疊白紙，稿紙，和一個藥箱。沒有洋洋大觀的書籍，不用像聞一多一樣勞師動眾，費大半功夫給書制作藍布面，滿牆都是清潔的藍。我只有一個簡簡單單的小架子，書不多，可架得住我安然踏實的日子，所以覺得應該配一個適合的沙發。閑暇時候，在沙發上舒服的翻一下書，聽窗外樹上的兩只松鼠爬上窗台，再翻上屋頂，再從屋頂躥下窗台，又躥回樹上的窩去。時間到的時候，那些樹的後邊那座教堂，就敲起鐘來，鐘聲由輕轉重，再從重轉輕。如此美好，我也不想責怪自己的過分糾結了。

在網上瀏覽了幾番，始終無法下定決心來買。關了機，心裡有些失落。這情節，倒符合我此刻的年紀，好像早已經做成了一番大事，卻什麼也看不見，更說不出是些什麼來。閉目一想，只覺得輕松自在，尷尬郁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