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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7/01 16:07:35瀏覽1874|回應0|推薦6 | |
假如梁实秋只用了繁字字体,却用了简体字的语法和词汇来写白话文,那我更加赞成简体字了。 臺灣有臺灣特殊的文化環境,造成了一方面想要保存大陸的傳統文化,一方面又保存的很生硬,很辛苦,很做作。客家人千百年來極力維護自己從北方帶來的文化,但今天雖然客家話還隱約聼出一些北方話的特徵,客家人卻早已成了名副其實的南方人了。一九四九年,少數大陸精英背負著中原文化,背井離鄉來到邊陲海島,把廣大低文化水平的老百姓教育成雖然咬文嚼字卻缺乏文化内涵的下一代,這是一種畸形的文化。我們不應該從臺灣的文化氛圍去理解什麽是繁體字所代表的文化。所以,其實我覺得您這是一個倒果爲因的“偽命題”:先將簡化字定義為“活潑進步”的象徵,再把一切活潑進步的事物都說成“用了簡化字的語法”。 這是民國時期的開明國語課本:
這是李白的“將進酒”。李白是唐朝人,用的當然也是“繁體字”: 將進酒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這是沈從文、張兆和夫婦:
语言的鲜活,和字体的关系不大,和语法词汇的关系却极大。您也说过,简化字不仅简的是笔画,还有因繁体字有关的语法过于凝炼而造成的理解障碍(需要很费工夫的文学训练才能消除这种障碍。 其實,我並不同意簡化字除了簡化了筆劃,同時也簡化了語法。 原因1: “簡化了語法過於凝煉而造成的理解障礙”的,是白話文而不是簡化字。將白話文和簡化字混爲一談,和將簡化字等同拉丁化一樣,都符合您所說的“天使与魔鬼只一步之遥”。 從前中國日本韓國越南的書面語是一樣的,互相沒有太多理解障礙,因爲寫的都是漢字文言文。而中國白話文、韓國諺文、日本假名和訓讀、越南的字喃都是亞洲各民族尋找一種更貼近自己口語的文字表達法所作的努力。這除了在精神上鼓舞了支持“漢字落伍論”、“簡化字進步論”和“漢語表音化論”的人以外,和文字結構本身並沒有必然的關係。 白話文可以用繁體字書寫,也可以用簡化字書寫。日文二戰前一直都是用繁體字書寫,一樣可以表達日語的語法。韓國在改用拼音之前,也一直用漢諺夾雜的文字表達自己的口語,可見語言的口語化和文字結構的簡化並無太大關聯。 原因2: 簡化字除了簡化了筆劃,同時同音字合併造成了更多的多音多義字。如果說文言文看得懂聼不懂正是因爲文字的凝練,那麽大幅增加多音多義字則是讓文言文不但聼不懂,而且也較難看懂。在中醫書籍裏面什麽時候用發、什麽時候用髮容易混淆。在蘇東坡《念奴嬌》裏,簡化字的讀者必須知道英發和華髮有“英華之別”。千字文原本標榜的是一篇沒有兩字相同的文章,而現在成了“沒有兩個繁體字相同”的文章。您說的(文白夾雜)觀衆需要多分出一份心思去理解,實際上是編劇瞎拽文的錯,而今天學文言文的讀者需要多分出一份心思去分辨原字,難道不捫心自問同音字到底有沒有必要合併,而要怪古人“瞎拽文”? 叶原是“協”的異體字,以後讀古文的人卻不知不覺會以爲它是“葉”。老舍的“舍”字,到底是“舍”還是“捨”?“舍”原本應該只有去聲一種讀音,也就是“寒舍”的舍(本想說“舍下”的舍(改天來舍下小聚何如?),但轉念一想,如今“舍下”也可以是“捨下”,還是説不清楚。)如今大陸民衆都唸老捨,而臺灣民衆多唸老舍,到底這個筆名的含義是什麽?嚮導、嚮往原是上聲,而今天大陸因爲用慣了簡化字,多唸“向導”、“向往”,這也是同一種現象。 什么叫做逆反心理,矫枉过正?一股贵族派头的繁体字把中国的老百姓害得太苦了,一旦有机会涮涮他的斯文,还不把他扒个精光?… 無論是“抓、搞、幹”、還是“砸爛蘇修的狗頭”大概也是這種逆反心理帶來的新語彙。在臺灣的民進黨,無論是陳唐山的“新加坡—鼻屎大的國家”,李登輝的“中共再大也沒有我的XX大”,或是美國黑人故意把ask說成aks,小布什爲了以農村包圍城市,故意將nuclear說成nucular以示貼近群衆,都是一種心理逆反的表現。我們是否就應該歌頌這種逆反。簡化字是不是也是這種逆反心理的一個體現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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