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龍正義】

每天下班前都會固定到樓上點錢，我常會聽到米頭在主管訓話完偷偷的想著：「你對我這麼好，你喜歡我？」他的想法永遠讓人覺得是苦中作樂的搞笑版，小說地底三萬呎的辦公室劇情。

而大目則是不知從那學的三七步，開始耍正義站在主管面前準備聽訓；不知他的三七步是誰幫他廣告，連分店的大姐都開始學起來。原來他們是扭曲了幾天前主管訓話的內容，所以也是烏龍正義鬧一場。

究竟那晚聽訓，我們各自聽到什麼？

晚班三人和經理一人在辦公室點完錢後的訓話。經理突然一直看著米頭說著：「上天讓你一出生就是單親，你的人生沒有重來的機會；但是女人有兩次機會，婚姻就是她們的第二次扭轉人生方法。」

我以為經理是在說他已經娶進門的太太給她一次機會，話聽到這裡我就沒有再想太多。難不成他們都聽成：我想嫁人？

緊接著他又問一號阿布拉有無準備警校考試等等的問題。

經理反問我：「你覺得一號阿布拉考得上學校嗎？」

「可以。」

那天我對平常很愛抬槓不正經又自戀的米頭有另一種認知：他是單親家庭出身的孩子。

為什麼會考不上呢？難道他平常很少讀書？

晚班下班後的時間我不是回家休息就是趕畫，但是大目跟米頭似乎習慣在晚上下班之後，才展開自己一天的生活；所以晚班工作常會讓人聯想許多負面的定義吧！自從那天我說出「他可以」之後，一號阿布拉就停止很多不正經的抬槓。

很多人都有冷酷包裝下的熱情，只因害羞才會覺得：酷，讓人安全。

我不是刻意選擇少說話，只是說太多像水果阿姐一樣，今天說完大家明天就忘記。我也不是天天都想過的努力讀書認真向上的生活，但是除此之外，還能用什麼方法讓自己滿意自己呢？

當言語衍變成如此短暫的生命。

我們之間還算認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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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果部的阿姐應該在公司待很久很久了，為什麼我會這麼推測呢?因為全公司的人都任她隨意的開口罵人，除了經理和生鮮部組長、店長等資深人員：某天休息時間，她與另位生鮮媽媽聯手鬧起：「開…」什麼的色情玩笑，在場的幾個晚班，飯吃到一半都食難下嚥。

小友那天閃離用餐地點的生鮮部，轉眼就溜到樓下賣場部。我和東先生只好兩人靜默低頭的啃著自己的飯和輪流洗好碗筷鍋瓢…；我看東先生的眼神似乎也有一種委曲，假日時他是教中國音樂的老師和樂團樂手，當假日消失我們都得在休息時間任人挨罵，以及在結帳台隨客人們如何猜測他可能是一個新手菜鳥。

剛調過來的二號店長可能透過小友而輾轉得知阿姐與媽媽們開的玩笑話。這個店長雖然年紀小、有點拗脾氣，嘔起來還是挺有哥們義氣的架勢。

那天忙碌的中秋節過後，最高人次我結算了約四百人，大約一個晚上說了兩千句話。水果阿姐突然心血來潮想讓晚班們可以補度中秋，火鍋料由我們隨意喜好自取，在那一個炒菜大鍋裡裝著各式晚班人員喜好的菜色。

二號店長為了要加強瞭解晚班情況，也開始進行一號店長的加班策略，深入虎穴，觀察其虎，這裡提到的虎當然是水果阿姐。當然那天二號店長也被叫去用膳，她刻意的挑惕食物：「這我不敢吃！那我不敢吃，都不知道是誰的口水！」然後身穿黑長褲的她很酷的坐開在水果阿姐背後方。在她剛調來時，二號店長是擁著水果阿姐的手臂，說著阿姐人最好之類的話。態度轉變之下，當然讓阿姐安靜下來在想著二號店長暗示提醒的事，看來二號店長已經慢慢察覺晚班都是被罵跑的，而晚班一直跑人，店長只能一直找人兼帶人。

晚班和日班工作負責的範圍有明顯落差，除了晚班結帳人數高之外，補貨進貨與相對的要求都落在剩不到幾個人的手邊，人手少還要擔心治安問題，人數不夠也無法完成交待事項，「電話叫人幫忙」，米頭竟然還打電話找分店朋友幫忙收攤。

不然工作沒完成，隔天下午上班準備挨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