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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蹤狂
2011/10/07 16:04:59瀏覽266|回應0|推薦3

  又是一陣寂寞難耐,痛苦。彷彿暗夜吸血鬼般,沒有覓食就是難受。這裡的好處是,晚上比城裡市區早入夜,十點後街上的威脅階已排除,甚至我可以在派出所面前捕捉我的獵物。
  準備好便騎上我的「新娘」到街上。我對我的外表有自信,多年來我靠著這張臉,軍人般的體魄,台灣著名健身房VIP的成果,足以令她們患上斯德哥爾摩症候群,作幾下便安靜了。不會有人知道是我的,「新娘」和我合作無間,掩飾得很好。
  當她下公車的時候,我便知道目標出現了。
  這是個完美的目標。
  我感到它在「新娘」的背上鼓噪不安。但我有的是耐心。完美的目標,完美的我,還要有個完美的作案地點。
  她過了馬路。我早已在騎樓邊,假裝等待我的情人,低頭操作那支該死的哀鳳,它們偶爾在我得逞的時候響起。事實上我的確是在等我的情人,今晚的情人,一個也許會死亡的情人。我可以想像,當她進入公寓,還來不及關樓梯口大門時,我矯健的身手幫助我靜悄悄地拉開大門,在她身後來個出其不意的擁抱,或在電梯裡,在她開門的時候,單身女人的房間總是那麼吸引我。
  她沒有上樓,小小的身影從我身旁走過,嬌滴滴的,一對鮮嫩的奶子在乳白的上衣底下晃著,鎖骨。女孩的味道。抓一把便可將其深吻,真想。但大樓的警衛正看著。
  噢,她上了斜坡,往那深鎖的大門走去。更好。我得趕緊繞到另一頭巷子裡,對面的警衛太不友善了。我棲身在完全無燈的巷子裡,我和「新娘」穿著黑色的保護色,真是完美的組合。女孩沒有發現我。
  靜靜地等待,那深鎖的大門內有一大片的花園和草坪,極其美妙的下手處啊,完全不會有人發現,草地又是那麼地柔軟,遠一點的地方有個垃圾場,連放置屍體的坑洞都已準備好,或者,還可以帶著她上後山看夜景,讓那裡曾經是我的女人的骨頭們見證我的新歡,她們的新姊妹。我讓她們尖叫,只有貓會聽見。我不擔心,因為不用太久,她們便不再尖叫,這些祭品,是屬於它的。
  只要等大門打開,漫長的坡道提供我足夠的時間,眼前的目標也不費我力氣,只要伸個手,從背後摟住,摀起嘴巴,她就會昏死過去。它完整地勃起,草地做的床已鋪好,沒有人會懷疑,沒有人會知道,這種幼稚園簡直為我而建,住在上面的老人,她們省錢,從不開燈,而且我查過了,這裡除了我,沒有男人,真好!
  想著這些,遠遠窺視著即將與我度過今晚的女孩等在門口。許久不見門打開,這該死的大樓警衛!沒有他我會更容易些,它快忍不住了。我多麼渴望她往這裡走。再也沒有比她更適合我駕馭的了,好嬌小的身驅,卻有那麼豐滿的奶子。不!她往這裡看了一眼,走下去了。又往騎樓走。不好,是派出所,我要的女孩果然是聰明的。
  在派出所旁的牌坊下停下來了。好樣的。沒有人會知道,女孩也不知道,我只是在等紅燈,等過街。我知道女孩也在等過街。就在身邊,多美妙,年輕的欲望,獨特的香味。她一定也會愛上我的完美身型的。她的臣服才是最美的瞬間。
  五個紅燈過去了,女孩沒有過馬路。她拿起手機,玩弄著手機上的吊飾。我看不出來她的下一步行動,我就在她身邊,假裝等紅燈,等著擁抱她。她看起來累壞了,後面的書包一定很重吧!躺下來休息吧,我會溫柔點,多麼渴望啊。女孩沒有懷疑我,她似乎在張望著什麼,我希望在另一個女孩來之前她會離開這個太安全的地方,除了等紅燈,我什麼也動不了。我把「新娘」熄火了。希望它安份點,現在還不是時候,或許,我該邀請女孩上車?
  她移動了腳步。
  我正從後照鏡裡看她。冷靜卻帶有點緊張需要依靠的神情。她在看我。
  
  幹你媽的!她發現了!操你他媽的是它不爭氣還是那女孩太聰明?我真沒想到我會栽在一個小女孩的手裡。明明到手的肥羊。等我找到下一個我一定狠狠的做她。


  
  好累,但很開心,今天和許久沒見面的大學同學見面,雖然大家都開始上班了,但是感覺仍然一樣熟悉。我差點忘了要早點回去,真掃興,難得見面卻不能像住學校宿舍一樣十一點半以前回到宿舍都沒關係。一來我得往昏暗的山上走才到得了我的房間,修女們不開燈,山坡上還蠻暗的,二來聽說這附近治安不太好。一個像我這樣的女生,確實不太好,連反抗能力都沒有。但是有什麼辦法呢?時間已經晚了。
  我九點和同學分手,坐了兩台公車到租屋處,十點四十,告訴修女九點到十點間會回來,有點晚了,但希望大門不會又鎖住了。不過上次九點到,就已經鎖了,他們要鎖,怎麼早也沒辦法。
算了,不要拖時間進去全家了。過馬路吧!
  陰森森的街道,才十點就變成了空城,有點不習慣。對面的女孩走過來怎麼感覺她有點驚惶?也是,一個女生的確需要害怕。那我也不要走暗巷了,走騎樓吧!銀行ATM的燈還亮著,但是整條街除了隔壁派出所和對向全家便利商店,其餘全是黑的。
  啊,原來有個人,大概在等女友吧!那一身打扮要引起人注意本來就很難,我也沒多注意,就經過一下,還好沒被他嚇到。
  咦?鎖了嗎?試試看,鎖了嗎?鎖了,一點也不意外,沒有電鈴。接著我打了幾通電話,沒有人接,天啊!剛剛K跟我說什麼?他爸媽不在家。我該求救嗎?我一邊連絡住附近認識的阿姨,一邊等待,左顧右看。等等!那個人?他是在看這邊嗎?全身黑黑的又是黑色機車,無聲無息的躲在巷子裡,希望是我想錯,他在等人。我還是不要抄近路下去好了,今晚住阿姨家,阿姨也說走騎樓比較安全。
  走到派出所門口等阿姨比較安全。嗯,原本想說到對面全家,或許還可以和他們say goodbye一下。但是,為了安全的緣故躲在全家店員或許不相信吧!於是我走向警察局。躲在巷子裡的人真的怪怪的。
  我走向警局跟牌方的那一邊,站在邊邊,我也不想引起警察關注。但站在這裡等人應該沒關係吧?其實我好累,眼睛也開始散光模糊。
  過沒多久,一兩分鐘吧!有個人騎機車在我附近等紅燈,但是,過了幾分鐘,阿姨還沒來,紅綠燈也過了好幾個,那個人怎麼沒有過馬路?完全不需在意對吧,我太敏感了。但是…不對!他熄火了,我聽不見他的機車引擎聲。這個人想幹嘛?不對,他是那個躲在巷子裡的人,天哪!他靠得好近,我該走嗎?我不敢轉頭看這個人,漸漸感覺到這個人…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感覺得出來他臉部的表情是冷酷的,正常的,斯文的,在騎樓底下時他看起來不是特別強大粗壯,甚至是身材不錯的體型,但是我能感覺到他很有力氣,在巷子裡時我就在想,要是他一把抓住我,我絕對無法抵抗,既沒有可打人的雨傘,也沒有任何自保的工具,臉這麼小,一個手掌就可以使我窒息…。
  他…在我身邊,靠得那麼近,我打給誰呢?說出處境我可能會有危險,太專心講電話也難於觀察四周,我,纏繞著手機吊飾,那個人怎麼還不走?不!我不能看起來緊張,我需要冷靜,我要裝兇狠…阿姨來電話說後門也關了,她的機車也拋錨了。我多麼希望現在的情形趕快過去。
  進警局?等於宣告我在害怕。要是我的判斷是錯的呢?我想進全家便利商店,晚班應該是比較壯的男店員吧,我常看到的熟悉的,我有一股衝動過去,但是,我走不了了,旁邊從牌坊出來的人也不友善,那個人,他隨時可擋住我的路,阿姨可能找不到我。我…我該相信誰?
  眼睛好模糊,淚水汗水已經分不清楚。我不知道該怎麼下一步,如果進全家,躲在店員的背後,他也跟進來。目標是我,不是因為我長得好看,而是完全手無縛雞之力。方便。我可以想像得到自己死亡的樣子,一拳打在我臉上的情形,那種冷酷兇狠的表情,我真不知道如果那些真的發生會怎麼樣。我明天就要搬回家了。
  我後來想想,那個人就和我記憶裡,我所想像的帶著眼鏡斯文的男人,並不特別高大,但任何身形的人那時對我來說都是壯的,要控制我非常輕而易舉,我感到那種完全的被包覆,那個男人。很靜地,在我身後,觀察我。我的眼睛失焦了,但我必須假裝得兇狠的樣子,不能讓他看穿,但是我好希望我在這裡唯一比較熟悉的兩個男店員能夠解救我。如果我現在跟著K回他家會不會比較安全?男女同在一房總比被人跟蹤好吧!被陌生人盯上的感覺好可怕!
  我受不了了!我進警局跟他們說明好了。我想移動,但我該怎麼移動?不行呀,越往角落遠離他,更是警察們看不到的死角。警察們為什麼不會出來關心門口的事?如果是義大利的伯伯就會說:che suceso?(怎麼了?)好冷漠的世界。
  我往後退,走向派出所正門口,喔對了,我現在在他後面,他看不見我對吧?看看這個人是什麼企圖要一直坐在熄火的機車上。
蛤?走了。
  這樣夠明顯了吧!要不是他從機車後照鏡上偷看,怎麼會知道我在看他,怎麼會停了那麼久,我一走往他後面看他就馬上走掉,而且火速!天啊!還有同夥嗎?這附近的人都有點可怕現在。這個街道現在好恐怖,我驚魂未定,開始在派出所門口左右走來走去,沒聽見一輛拖吊車來拖走機車,前後有兩個警察下班回來,從我附近走過去…
  他馬的王八蛋,他真的是在盯我。
  
  一個小時後,我終於看到阿姨來接我了。
  後來我想,也許那時後修女開了鐵門,我一個人走上去,身後的事無法察覺,他更有機會從我背後矇住我的口鼻,拉往更黑暗的草叢中…修院這裡有太多黑暗死角,絕對,是個作案地點。
  是不是,我偶爾聽見過一兩次尖叫聲,是他?
  是不是,當初闖紅燈撞我的男人?不對,身材沒那麼魁武。
  是不是,我被詐騙時他們已經開始盯上我,恰巧今天比較晚又有機會下手?
  是不是,某個人只是希望遠遠看著我?不可能,那為何不搭訕?
  我只要一想到他的臉-雖然看不清楚-我心裡無比恐懼。
  怎麼會這麼巧,是我心裡想像的那種人。是作夢會出現的惡人。
  還有,幾周前新聞公布的四大惡狼之一還未落網,便是在這一帶作案,臉型身形似乎有點像那個嫌疑犯。
  我又怎麼會被盯上?走在路上沒人會理的傢伙,竟然有人有興趣。
  
  ……有一種病叫作斯德哥爾摩症候群。那是一件事情的發生,雖然已經過去了,加害人對被害人的影響,卻還留在影像中,會去想起這個加害人。
  於是我寫下來,那一身黑衣黑機車,對我來說很壯的身型,成了一段恐怖但又難忘的我的記憶。


*此為真實事件改編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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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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