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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疤
2008/02/14 15:46:47瀏覽405|回應0|推薦2

再過不久就要三十歲了,每天窩在辦公室裡的日子總是一樣的,除了偶爾的休假回家以外,幾乎就是沒得放鬆,習慣了。

這回我回到家鄉,遇到了以前小時後的玩伴,只記得他姓楊,我忘了他的名字,忘了我們曾發生過什麼事,因為我刻意的遺忘,我忘了自己,忘了記憶,忘了童年。我甚至忘了剛才跟他說了什麼。我只記得,這是我的家鄉。

楊說要出去辦事,我跟了出去。

然後我走到一個湖邊(好像貴子路球場),我站在那裡,往湖心望去...,兩旁許許多多的人潮,不知是在等丈夫或是...,總之非常多人。我沿著湖邊散步,我喜歡思考,同時我也知道自己在等楊。

不知何時一個男人悄悄出現在我身旁,他也看著湖水,我們誰也不和誰說話。過了幾分鐘,他轉向我,對我說:「妳好。」我理所當然禮貌地回他一聲:你好。不過這不代表什麼,在大城市裡的人都是這樣,僅只是一句話,一句,口頭禪。「你好。」我笑了笑。當然不認識他。

但接著我聽見了從他口裡冒出這樣的話:「妳就是XXX對吧?妳是來看XXX的吧!他能認識妳真的太好了,相親那天很成功吧!」老實說,我真的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他說的那個男人,我跟他不熟,或許,有見過幾次面吧。「我就知道,」他繼續說。「他有妳這樣的未婚妻真是榮幸。大家都很想趕快看到妳...我就料到妳會來這兒,他跟我說了很多關於妳的故事...,我們很要好。」

原來是他的朋友。他不是楊,只是一個我在大城市裡偶遇的一個人,此外,他什麼也跟我沒有關係。

這個人,跟我一起望著湖水的這個男人,向我自我介紹了一下,他說他叫簫XX,呵!瞧,我已經忘了他對我說過什麼了,一旦習慣忘了一切的人,對什麼也容易遺忘。

簫先生擁抱了我。他說他剛下火車。

我心想,原來不管未來怎麼樣,這裡都還有人在等我。

忽然間,警察出現來抓人了!簫先生拉著我往外跑,跑到車站,我們被守衛拖延了許久...,而且還發生了地震。好不容易說服守衛讓我們進去車站大樓,簫先生向我咆哮:「快點!快點!不然會來不及了。」我拼命地跟著他跑,但是對方也沒顧及到我跑很慢...,然後,我們漸漸距離越拉越大,我仍然一直跑,一直跑...

在我印象中,那時從外面來了一個穿著制服的女學生,看起來就很乖巧,之後也躲進來了一個年輕女教師,是村子裡新來的老師。

我跟著簫先生爬樓梯,又轉搭電梯,不過最終還是分散了。我便自己去按電梯,等了很久,電梯遲遲未來,時間緊迫,於是我放棄,直接走樓梯。才出了樓梯,我便看見楊進了電梯,也許是有了安全感吧,我也跟著進了電梯,卻發現,簫先生也在裡面。

他們是好朋友。楊一直喊他「醫生」,對我說:「醫生他人很好。」

然後我一直跟著楊,就跟小時後一樣,他是個會照顧同伴的哥哥。

第二次見到簫醫生時,在大電梯裡,我自己像受了驚嚇似地跑向他,好像想證明自己和簫醫生很熟,我想我自顧自地演了一齣戲給楊看,但就我所知,簫醫生就如楊所說的,「他是個好人」。

這次,簫醫生不像剛見面那樣熱絡了。我只好尷尬地說:「XXX這個我自己來提吧!」我很感謝他一直都幫我提著行李,自己又帶了那麼多東西。我感謝他對我的無知單純與包容,雖然我住在大城市裡,我的表現仍然像的純樸的小鎮姑娘。

現在我們遇難了。誰對誰也沒有顧慮,而我,只有感謝。簫醫生、楊,和我,我們三人一起到了一間房子,那裡有一群人,大家都提著大包小包,就像我一樣,這間想必原本空蕩的房子,現在就如同一個安置所。楊和簫醫生都得去登記、處裡證件,叫我在這裡等。

我的前面是一個櫃檯,很多人也跟我一樣在櫃檯附近等著進入,那個門,在房間最裡邊有個門,有個服務小姐在那兒,大家都想進去。我想,哇!真嚴格。

突然,那底邊門的服務小姐叫我,問我簫醫生是我的什麼人。我怕一胡說便會被捕,於是走過去請她在講一次。她說:「他是妳舅舅嗎?」我說:「是,是舅舅。」我承認了,我承認了我們彼此有某種關係。不過你也知道,我是為了方便,就搭了順風車,誰要她這樣問,我就不多說什麼,反正就是有關係。

於是她允許我們進一步進入,不過不是那房間的底邊門罷了。楊對我說:「妳還怕說錯嗎?」沒錯,我是怕,但我想也不用多說什麼了,小心翼翼總是比較好,不是嗎?

那天晚上我們和其他人被安排到一間工廠安身,工廠裡很黒,在兩點鐘方向有個工業用大藍子,兩個小鬼頭就躲在裡面。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我,好像成了看電影的人,看著小鬼們玩耍。

這兩個小鬼嫌暗,想點燈,於是點燃了一根煙,然後跟著整個工廠都亮了起來,我也聽見了劈哩啪拉聲。

是鞭炮!一連串的砲竹,這兩個該死的小鬼引爆了砲竹!他們被炸得尖叫不斷,他們想停止砲竹,卻停不下來。其中一個小胖鬼說:「趕快把它弄熄,快點快點...。啊!天哪!救命啊!」

我看見他們的腳,他們的手都被炸得稀巴爛了。其實我知道他們不是愛玩,是出於善意,他們只是躲藏在安全的黑暗處,想點燃一根煙來照亮這個世界,他們是那麼的單純。

後來的事我都忘了,只記得我回到我工作的城市以後,我看電視新聞,看見了那兩個小鬼,他們送醫後,小胖子被炸爛的一條腿被截掉了,現在只剩下一條胖腿,新聞畫面拍他坐著輪椅,在醫院花園裡逛,而他的同伴,另一個小鬼臉部百分之七十幾的燒傷...。

真沒料到是這樣的結局。不過我想,事情都結束了,那兩個小鬼不也活了下來嗎?而我,偶爾回去碰到楊還是會打招呼,不過,我再也沒看見簫醫生了。事情結束後,我跟那兩個小鬼一樣,我們不也都帶著傷疤活的好好的嗎。

 

 

 

 

 

 

 

 

 

 

 

 

 

 

 

 

 

 

 

 

 

 

 

 

 

 

( 創作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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