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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紀元】銀河白船之歌(III):男聲
2007/05/16 19:16:33瀏覽607|回應0|推薦1

一個人靜靜的站在客廳出神。那句「湯哪是用吃的?」一直都迴盪在夏笙家裡,彷彿她不曾離開過此地。對於已經28歲的日陞而言,十年的分離似乎在眨眼間就從指尖溜過。現在的他是白船計劃二期的艦長;自從夏笙離開此地之後,他也決定肩負起這個任務,因為他相信:與其在此地等待,不如前往拿哈那親自確認白船計劃的失敗。

十年來,一點音訊也沒有的生活,迫使他必須正面面對自己心中的種種疑惑。從當上備選駕駛者開始,他不斷的努力,就只為了貼近夏笙一些─因為還有希望可以見到她一面,所以任何可能都不能輕言放棄。猶言在耳的不只那貼心的話語,而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像女主角一樣消失,你會等下去嗎?」

那個時候的答案是:會。現在的答案也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你為什麼要報考軍隊?而且還是有關白船計畫?」還記得幾年前,他從空間能量學畢業的時候,親人如此斥責。「你不會去看看夏笙家?夏笙父母當初以為能夠獲得更多的社會福利,把女兒賣給了國家,然後呢?現在不是都進了經神病院了嗎?你也想要害我們變成這樣嗎?」

當天他選擇離家出走,不顧一切的進入軍旅。因為有太多原因不能跟他們解釋,而解釋也無用。他對她做出了一個承諾,而看似不可思議的現實降臨,現在是對夏笙實踐諾言的時刻;他不想要成為「宇宙黃牛」,也不想一直待在地表,永遠仰望星空等待下去。日陞看著桌上布滿灰塵的照片,將其從腐爛的木頭相框內取出,放入軍服的內側口袋,轉身向庭院外的接駁車走去。

「這裡就要因為興建新基地,所以附近的房子都要拆掉,現在連這些靜止的時間紀念也要抹去,那我心中的夏笙……會不會也一樣被銷毀滅跡呢?還是永遠停留在18歲那年呢?」他這樣反覆的詢問自己。在活著相見之前,兩個人就必須如此孤單寂寞的守著心中那停止歲月侵蝕的對方,反覆的尋求一點微薄的慰藉。

帶著這樣的心情,日陞站上艦橋的指揮甲板,白船再度啟航,朝星海邁進。「輪機維持供輸率,30分鐘後進入超空間傳輸點並且直接跳躍,目標10.45光年,座標藍227,143,225,拿哈那!白船,出發!」艦橋上,工作人員開始發出準備訊號,白船緩緩的張開巨大的四根帆柱,啟動了光之帆;由光粒子屏障所構成的帆,吸收著從此地太陽散發出來的太陽風,漸漸的加速。

前方巨大的金屬圓環結構物,延伸出四條彼此對稱的巨大手臂,白船駛入中心。「這裡是空間跳躍站,白船艦長,聽到請回答。」

「這裡是白船指揮部司令官,日陞,收到請回答。」日陞以接近無感情的口吻回答。

「超空間跳躍能源裝填狀態未達到指定量,請先行測試與『極光之門』空間跳躍站之四角能源擴張點是否能完成連動。此外,指揮官,有數封不具名之電文傳來指定給您,現在正在完成接收傳輸中。如有其他問題,您的私人頻道固定在1145.168。」

「通訊官,電文傳送與解析完畢後,請將電文傳到私人通訊儀內。」日陞淡淡的說,轉身離開艦橋。是夏笙?如果答案肯定,也是十年前的過去式。關上私人寢室的門,他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想過去的種種。

「電文方向是從哪裡傳來的?」日陞抹抹臉,把狼狽樣抹去面對著艦橋通訊官。「電文方向來自拿哈那。現在開始循序傳送電文內容給您。」

「好的,讓我靜靜的睡一會兒。」仔細數著信件數目,他訝異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有第一封與第二封中間有長達半年的中斷,其他的電文平均兩天一封。十年來的每一天,原來都有一個人相隔著十光年的距離每天發送訊息給他,不計距離長短、時間相隔,只因相信有一個人願意記得對方。此時,白船內的寂靜伴隨著質能轉換動力爐低頻的嗡嗡聲,彷彿和日陞共鳴;空間跳躍站四根巨大的柱子與光之帆接合,在如極光般閃爍之後,白船滑入空間跳躍的大門後。

穿越超空間時,整體船隻的物質以超越光速數倍的速度前進,借由控制能源強度的加速,和重力場所構築的空間流道筆直的朝目標前進,在此同時,夏笙所傳遞的電文接收速度也會提高,源源不絕如湧泉般急速的將十年來的種種充填入日陞彷彿是空洞的過往。雖然部分畫面因為超光速接收時漏掉封包而略顯模糊,不過夏笙確實變了,改變的幅度太大,讓日陞幾乎難以接受。

夏笙跛腳、右眼失明以及面容半邊燒傷,雖然用變長的頭髮遮掩,但是語氣中還是透露出一種無限的抱歉。日陞明白一切非她所願,但還是有著無比的失落感。「這個人是夏笙」一句話必須加上問號,即使答案確定,在面對面之前,還是不要如此傷害自己心中美好的回憶。

「離開超空間後,白船立即準備大氣圈降落程序。救援部隊與防衛隊各就各位出發;我要親上火線。」面對心中那種無止盡的急迫,日陞的口吻已經十分理智。說完,他離開艦橋,開始專用機出擊整備。「我一定要親眼看見你。」十年前的夏笙、十年後的夏笙,兩張照片貼在座艙椅的儀表上,日陞如此肯定的想著。

「警告!一級紅色警戒發布!超空間擾動產生,不明超高能量物質已捕捉本艦,企圖脫離超空間跳躍軌道,緊急動力修正無效,重複一次,動力修正無效,本艦將脫離自主超空間跳躍……。」艦載AI如此通報。日陞彈開對講機迴路,向官兵宣布:「全員進入戰鬥狀態,離開超空間模式後30秒完成升空迎擊!」

《不要反抗,汝等。》如雷貫耳的聲響突如其來的響徹整艘戰艦的通訊系統。《地球乃汝等之母,而新人類出發之地,也將源自於此─汝等聽好,切莫打攪未來之光,此乃最後通牒:離開拿哈那!答應吾之條件,人類!》日陞給這個無名之聲的回答只有一個,就在脫離超空間的瞬間,白光閃耀的盡頭,白船放出所有的機甲部隊,迎向遠方那巨大的人形獸。

「全體戰鬥員注意!白船進行機動迴避,其於部隊執行牽制任務!」停了停,日陞咬出血絲的口中於吐出心中的話:「把心中的思念……向這頭野獸討回來!」

《錯誤的是汝的本質與動機,人類!以卵擊石乃愚者之行、自尋死路。就算戰盡一兵一卒,不過徒耗心力!》神諭使咆嘯,遠處的巨獸張開大嘴,

日陞打開手腕上繫著的通訊儀,一邊慢慢的回憶著過去;在話語的盡頭,他衝向巨大的神諭使。「夏笙,我一直都在等你,相信我,我們終有一天能夠見面,我是日陞,現在在拿哈那空域戰鬥。現在我很忙,有事必須切斷通信,再見。」

聽著夏笙唱著的歌,日陞微笑。

Hello  星星啊  幫我傳話吧

帶著淚水啊  託給我摯友

可曾  想念  眾人  關切

  情如雪  寒冷孤單

我渴望  有你來陪伴

從他方直到此岸  銀河彷彿如天險

看見光  照耀萬年  苦澀  將能終結

千光年不會太遠  星之聲終將傳遍

啜泣聲  響徹萬年  聯繫  思緒奔越

從白晝到那黑夜  手心牽直到永遠

化做星  高掛心切  相信  盼望如願……

 

宇宙第四紀元7618年,散佈於星際間之國家為追求銀河統一,集聚於拿哈那爭奪傳說兵器「神諭使」控制核心。第二次「偽神亂」爆發,人類遭受空前打擊,近乎全滅。此後十萬年,史學家稱為「歷史大空白」,第四紀元就在不為人知下草草結束,畫上千百萬的困惑與幻想。

( 創作連載小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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