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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06/09 20:49:46瀏覽590|回應0|推薦18 | |
溫潤如玉 (二) 2 大學畢業後, 我就留學美國, 再也沒有見過張老師, 只是在世界日報上時時讀到老師的新作。時間荏苒, 匆匆一別, 當年的年輕女孩已是成家立業, 並步入中年 。一日, 無意中看到紀念于斌樞機徵文, 我立刻寄出一篇舊作 (登在世界日報副刊) 給徵稿人于德蘭。過了數日, 于德蘭來信說該文時日已久, 請我重寫加入現在的心得。我欣然應允, 因為于樞機是我非常尊敬的校長。等我收到紀念文集《典型常在》時, 翻閱中方知于德蘭是張老師的千金, 是于樞機的姪女。我驚喜交加, 我住在美國東岸, 恨不得立刻插翅飛去西岸拜訪老師。 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三十一日, 明健和我終於有機會去洛杉磯拜訪住在橙縣的張老師。德蘭夫婦非常誠懇熱情, 請我們吃西點喝好茶, 談了好一會兒, 都不見老師光臨, 我嘴裡不便問, 心裡暗想老師可能去紐約和兒子住了, 不免有些悵然。沒想, 突然聽到房間開門聲, 一位微胖長者扶著方形不鏽鋼助步器一步一步地走向客廳, 我歡欣極了, 幾乎高呼哈樂路亞, 德蘭姐立刻起身去扶媽媽。 該年老師已經七十九歲, 卻仍然是耳聰目明, 口齒清晰, 一口京片子, 非常悅耳; 皮膚白淨無瑕, 軟嫩儼然如嬰兒。我撲過去跟老師說: 「老師, 等我到您這個年齡, 我盼望也有您的耳朵、眼睛、口齒、皮膚。」我握著她軟綿綿的雙手, 她笑得好開心。 我說: 「現代許多作品內容多數異常醜陋, 可是似乎都很暢銷, 這是不是很畸形?」 老師說: 「不要管別人怎麼寫, 妳照自己的心性寫很重要,就是我筆寫我心。」 我又問:「現在大家都要自我推銷書, 又上報, 又上電台, 還開簽名大會, 才有賣場, 才能出名, 我們寫作的人都要這樣嗎?」 她很肯定地說: 「寫好文章最重要, 有愛心的書自然會有讀者。作者不必促銷, 出版社自有辦法。」 據德蘭說, 她媽媽從來不推銷書, 不做書秀, 天主照顧她無微不至, 每本書出版後都是銷路可佳, 讓出版社高興不已。 張老師關節不好, 坐在沙發椅上, 我就坐在他膝前地毯上與她閒聊。她是北平老輔仁畢業生, 我是台北小輔仁畢業生, 所以她叫我小學妹, 可是我又旁聽過她的課, 所以我又是老師的女棣子。結果學妹與女棣交替兼呼, 我都隨聲應著, 逗得她樂呵呵, 她又特別喜歡明健, 因他對我好。 德蘭夫婦叫了很多菜餚到家裡來, 我看老師嘴裡的牙不多了, 但是還是吃得很高興。我看她食欲很好, 我也就跟著開懷大吃。吃完後又與她和德蘭合影留念。我們說說笑笑六個鐘頭, 她始終興致很高, 精神甚佳, 毫無倦容。臨走前, 我送她一本我新出版也是第一本散文集《荷花夢》, 她亦已《月依依》一書回贈。她的謙和 令我眩然欲泣, 讓我不捨得離去, 心中一種依母情懷油然而生, 洶湧澎湃。那時家母已去天家九年多了!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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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散文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