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自己傷害自己

打電話回家﹐老媽的聲音聽起來很不開心﹐她告訴我﹐今天又被老爹罵了一頓。吾家這兩老﹐吵吵鬧鬧了大半輩子﹐誰都拿誰沒有辦法。

但是今天聽了老媽的抱怨﹐不由得讓我想起在禪十過程中﹐師父說的一個觀念。

我們講到「心」的作用﹐人所有一切的感受﹐不管是痛苦還是喜樂﹐全部都是自己這一顆「心」的作用﹐跟「真實」頗有一段距離。

「所以﹐當我講到「媽媽」﹐的時候﹐你的心裡是不是浮出媽媽的影像﹖」

我點點頭﹔然後他又問﹕「那麼這個究竟是不是真的媽媽﹖」

我搖搖頭。

「那麼﹐你的回憶呢﹖」

我搖搖頭。

「可是你的情緒﹐有沒有因為這樣的「影像」牽動﹖」

我點點頭。

「所以囉﹐我們是不是很愚痴﹖常常為了一個不真實的影像高興或者悲傷。」

我聽了完全說不出話來。

我記得﹐前年女兒高中畢業離開家去上大學以後﹐我還跟我們家的那口子﹐為了女兒過去的種種﹐在家裡大吵一架﹐兩個人幾乎有一個月都視對方如陌路﹐追究起來﹐我們究竟是為了什麼吵架﹖原來為了已經過去﹐已經不存在的事情﹐為了一個不在眼前的影像﹐為了一個並不真實的記憶﹐為了「假」的事情「真」的吵一架﹐現在來看﹐這不是很可笑嗎﹖說愚痴真是一點都不過份﹐還自以為聰明呢。

所以我只能跟老媽說﹐如果老爹那個時候數落你﹐讓你不高興﹐你覺得很受傷﹐那麼你現在一遍又一遍述說這段已經過去的回憶﹐不是自己傷害自己嗎﹖她能不能因為聽了我這個做女兒的話﹐就不把「假」做「真」﹖那就是超出我的掌握之外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