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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11/21 09:09:49瀏覽477|回應0|推薦19 | |
6. 午休十分,齊雨桐抱著書坐落在樹下,一面聽風唱歌,一面注視川流而過的學子,想著自己正與尹智厚踏上同一片土地,心情覺得無比踏實而舒暢。以季節而論,正是春天百花盛開萬物欣欣向榮的時刻。 「齊雨桐~」 聲音從身後追趕上來,她奇怪的回首,映入眼簾的是一名男同學,是一個不熟的社團朋友。長的瘦瘦高高的,臉上光滑潔白,據悉是許多女同學心目中的白馬王子。當然家境優渥也是原因之一,雙親同時在社會上擁有一定的身份地位,父親聽說是外交部的高級官員,母親則是知名的聯鎖餐廳業主的千金,生活富裕奢華,以至於養出一身公子哥兒慣常的庸俗之氣。 她一臉忍耐的皺眉,迅速站起來,立刻轉身想離開,卻被對方攔下了。 「為甚麼看見我就想走?我有這麼惹人厭嗎?」語氣帶著幾分惱火。 「你和我是不同類型的人,要當朋友終究是太勉強了,何必呢?」她定定的望著他說,音質安穩而富於知性,但在他聽來卻覺得刺耳難受。 「妳沒試過怎能如此肯定?」火氣向上提升一級。 「我清楚自己是甚麼樣的人。」腳步拉開,往前踏出一步又立刻被截下了。 「妳...」他研判的審視著她,片刻大笑出來:「妳根本就喜歡我對不對?刻意故弄玄虛好吸引我的注意,對不對?」自行推演出可能而適合自己的論調,驕縱自負的性情倒是與具俊表頗為一致,她卻不喜歡。 「我早就有喜歡的人了,你別白費心思。」兩道眉睫不悅的鎖住,決定來個快閃,免得被他這麼拖著沒完沒了下去,這種自以為是的人她一向敬謝不敏。 拔腿狂奔了一陣,直到再也不復見那嘴臉後,她才放慢腳步,隨著風的流向信步走到一處安靜之所。在已經斑剝的座椅坐落,側耳傾聽風的聲音,不知名的鳥類一面鳴叫一面掠過天空,循著聲源望去只能捕捉到小小的黑點而已。枯黃的葉片被風吹落,在半空中擺出幾個漂亮動人的姿勢,再平緩的鋪陳地面。 回歸於現代,她一直沒有赴醫院檢查,胃癌是否已經隨著她的來歸而痊癒,雖然不得而知,不過已經不再鬧胃痛,身體幾乎沒有任何感覺,不藥而癒也說不定。也或許胃癌只是為了把她從【流星花園】的世界帶走的方式而已,回到現在後已經不再需要這樣的配件。自從涉足【流星花園】後,現在無論發生任何事她已不覺得震驚了,而能夠沉穩緘默的接受一切。 許多時候她的理智仍然抗拒著尹智厚,總覺得這份感情終究並不屬於她,而是她不小心從別人那裡盜取而來,不是自己應得之物。曾經想過從此避而不見,讓感情的濃度慢慢散去,屆時一定可以把扭曲變形的方向導回正軌,她卻缺乏這樣的勇氣與決心。想規避尹智厚的存在,她的心情首先就無法完整收拾,感情和其他東西不同,無法收放自如,倘若能夠輕而易舉移動或是簡單應付過去,那就不是感情了。 從地面拾取一片落葉,葉片像乾涸的泥土般乾巴巴的,搓揉時會發出乾乾硬硬的聲響,放置在手心上時,像已經死去多時的昆蟲般身體確實的僵硬下去。經過日曬雨淋呈現出明日黃花的模樣,即使浸入水中也無法恢復原有的綠意,它是已徹頭徹尾的死去。 一股感傷的情緒迅速佔據她的心靈,眼睛不知不覺轉為酸澀,淚意劇烈的來臨,但不知所為何來。是為了死去的樹葉而哭?還是因為想哭而哭?亦或者是為了自身遭遇而哭?她連這個都無法掌握。 對他深情不渝早已無庸置疑,就算死亡也不能迫使她放棄這份情感,即使事情的進展跳脫常軌,她也回天無力了。既然情感也不容切割放棄,那...就接受這個扭曲的故事吧!總要設法延續下去才行,雖然不清楚道路即將導向何方,但結局是一開是就注定好的,再也無從改變這個事實,只能被動的等它到來。 珊珊信誓旦旦的指稱她中邪,中邪究竟是甚麼?為甚麼她自己卻甚麼都感覺不到?中邪,中邪,這邪又從何來?她只是單純的愛戀尹智厚而已,這份少女情懷總是詩,誰又能指責它有錯呢!這當中的道理她想不通也猜不透。珊珊離開台北已經一段時間,這中間沒有音訊捎來,也不知是否安好?心頭的掛念無處可去。 臉埋入兩個手掌間,把對外的門戶暫時關閉起來,抱著臉靜思片刻,情緒的波瀾緩慢的流逝過去,心靈被無形之手掏空掃淨。在她空置的同時,灰色的雲朵像剛製造完成就立刻送出來鋪陳天空似的,把原本的蔚藍一點一滴的遮蔽,悠遊的灰雲交錯堆疊,逐漸厚重下垂,不久米粒般的雨點抖落下來,把地面渲染成一片黑灰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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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