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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2/14 09:01:01瀏覽376|回應0|推薦1 | |
4. 由於時間急迫,燕妮的婚事幾乎是在倉促下做成決定,新郎由年輕俊秀的梁子夏充任,而婚期就訂在一個月後。眾人雖然心急如焚,卻也只能靜心等候,畢竟要把喜訊傳送給行蹤始終飄忽不定的師叔並不容易,若是將時間縮的太短,只怕師叔縱使有心也未必能及時趕到。一個月,總是個不長不短的期間,對於有心前來參加婚宴的人來說,至少還算充裕,再短的話只怕哪裡也去不了。 燕妮獨自坐在梁子夏從友人那兒暫時租借來的宅院中的庭園一隅,遙望著空曠而孤寂的夜空,她一直保持著相同的姿態,動都不動,彷彿早已化為庭園中的一部份景致。像一張縝密糾結的蜘蛛網般的夜空在一片陰暗中向著另一個世界盡頭無限的延伸出去,由於掛的高度不高,乍看之下簡直隨時會從空中跨下來砸中她的頭似的。 最好把她砸死算了,也省得她被胸口逐漸膨脹起來的怨氣活活悶死。她與梁子夏成親的喜訊透過【舞雲門】下子弟連夜散播出去,如今只怕已經傳遍大江南北,想把訊息回收回來一筆抹煞也已經不可能了,要反悔也無從反悔。 事發至今,她從未因為當初的選擇而感到一絲後悔。只要能替他解圍,看見他完好無恙的繼續活下去,那她所有的犧牲都值得了。只是……她不明白他為何老是躲著她?甚至連一個溫暖的笑容都不肯給她?難道她所有的委曲犧牲還不足以換取他的真心誠意嗎?他和五位師兄彼此稱兄道弟親如手足,獨獨對她不聞不問,是因為她長的不夠漂亮嗎?他究竟是討厭她的人?還是她的心?眼淚,無預警的滑落,最後被吸入鬆散的黃土裡。 風凌雲才踏出房門便遠遠的看見燕妮孤獨的身影,幾乎是立刻收回跨出去的腳步,正打算抽身回房假裝沒看見,卻在驚鴻一瞥中發現她身上還穿著單薄的夏裳,被露水沾濕後的衣裳似乎阻隔不了多少寒意,他驚覺她的身體在寂靜冷瑟的夜色中不自覺的顫抖著,但她卻渾然不覺,兀自佇立著。 擔心她這麼下去終究會受寒著涼,他不忍的悄然走近,在她身後不遠處停住步履。依然遙望著彷彿早已靜止的夜空的她,在寂寞蕭索中等候著神祇降臨賦予世界新的生命,她沒聽見任何足音,並未察覺他的到來。 解下身上的風衣,他把還殘留著身體餘溫的披風覆攏在她削瘦的肩膀上,脫口而出的帶出有始以來最溫暖人心的一句話:「小心身體。」 尋常簡單的四個字,卻把她感動的熱淚盈眶。 「我是不是長的很難看?」喑著淚,她終於把連日來的疑惑問出口。 「妳一點也不難看,而且還很漂亮。」他由衷的讚美她。 「那你為甚麼老是躲著我?」 因為腦海裡一直惦記他,她試著找出各種理由,讓自己出現在他周遭不至於太過突兀,然後耐心的守候著任何一個相遇的機會。她不惜想盡辦法只為了見他一眼,而他非但不領情還總是能躲就躲、能逃就逃,萬一真的避不開時,他的絕頂輕功便成了另一個脫逃的工具。他匆忙的飄忽一掠,於是她就連一個噓寒問暖的機會也沒有了。難道自己的模樣真的如此可怕嗎?否則他何以會避之唯恐不及?她不懂! 「燕姑娘,再過幾日妳就要與梁兄拜堂成親了,這瓜田李下之嫌,我們難道不該極力避免嗎?」風凌雲平靜的反問她。對她,他從未有過任何遐想,不僅是因為她是梁子夏的未婚妻,縱使時間逆轉而回顧到名份未定之初,他也不曾對她有過遐思綺念。 「你為甚麼要這麼說?你明明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燕妮悲傷的哭了,不明白他為甚麼這麼快就收回給她的溫暖?既然他早已決定收回一切,又為甚麼要給她希望? 「或許妳覺得這只不過是逢場作戲而已,但我卻知道梁兄是很認真的看待妳……以及眼前的這一切。妳應該好好的珍惜身邊的人,千萬不要因為太容易獲得而輕忽它的可貴。」風凌雲冷峻的把話說完,抽回他披在她肩上的風衣,然後頭也不回的舉步走遠。 她一直望著他絕然遠去的背影,眼淚更是抑止不住的潸然落下,她的心彷彿被人拋進碾米的機器中被迫碾碎,碾碎後再收攏,收攏後再碾碎,相同的動作一再重覆著,直到所有的一切全都化為粉末,那動作才終於停止。 忽地,她的肩膀多了一份暖意,一件斗篷暖暖的包裹著她單薄的身體,直覺是風凌雲去而復返,她破涕為笑回身相迎,卻意料外的掉進梁子夏幽深晦暗的眼神中。 勉強把內心的失落打包收起後,她因為錯認對方而有些心虛的喚:「師兄-」雖然他的關懷讓她感到一陣暖意,但殘酷的現實卻將她打入冷宮,擰疼的心也不知道該如何安置,如果可以她真想找個隱密的地方把自己的心思全都埋藏起來,那她就可以不必再對梁子夏心懷愧疚下去,只是她根本找不到那樣一個地方啊! 「師妹,這兒入夜寒氣極重,妳出來觀星賞月千萬要記得披上外衣,不然很容易著涼的。」梁子夏深情如斯的凝視著她蓄滿淚水的雙眸,而她也同樣的望著他,只是她的淚眼迷迷離離的看來總覺得不真實。他輕輕的啟開兩片唇瓣嘆息,心疼的輕掬手腕為她拭淚,那般的溫柔體貼無意的撥弄著她的心弦,竟也由得把自己的身子納入他結實寬闊的胸膛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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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