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一致的習慣一旦養成，生活步調就顯得從容，甚至感到什麼就要下一秒發生，所以怎麼都有些無聊。但，一成不變的事總會變，不然怎麼產生新的無聊感，是嗎？

每天約莫六點，那眼皮子就像值更的心理時鐘一樣準時張開，而且多半是突然張開，好像生怕晚了被查哨人察覺就要生哀怨的驚惶一樣。就算老眼一時失調，亂了套，只等那窗外有那麼點兒絲光，那五十多年錘練的心肝，就緊緊地揪著還欲流漣的夢境碰碰直跳，那股難過勁兒只好把自己喚醒。有點麻煩的是，最近那敲心肝的事兒，一天快過一天的起作用，經常根本顧不及眼睛是否再驚嚇。

這麼一兩年來，起了床就打開電腦，看看自己的格有什麼新鮮事兒，然後理理心緒，一旦又生新念就振筆疾書。這樣早起的鐘點距離上工足足有兩個小時之多，所以想著想著，有時就多寫了那麼一兩篇，搞得自己有時也不知道，是時間讓我多慮；還是多寫讓自己難安。

最近，這樣的習慣好像唐璜遇到不能不愛的女人一樣，突然興起了買系列書或者是套書，這點真把我這老人家整得是人仰馬翻。總是把正在把玩的冊籍裝置在書桌上的小木架，每本書還因著賞玩的進度插上怕自己忘了玩到哪兒的書籤，所以，不必多麼刻意，就看那書籤高高低低、那夾在書裡的厚厚薄薄那樣的排列。這樣的景象有時真弄不清楚是書的香韻誘人；還是自己玩弄自己的詭計。實的說，我是傾向相信後者，因為自己一向不是那麼興閱讀的人，所以買了書就得像要孩子認真向學一樣地拚命用很多方式美化學生的書本一般，像是夾些奇特的書籤、包些高紙質的書套等等。

這樣的自我陶醉就給了一向早起的舊習不小的震撼，而這樣的波水蕩漾就讓自己寫文的思考空間遭到空前的排擠，當然寫出來的文字就更加不倫不類。一個小小的轉變、不，應該說是一個不甚出色的誘惑，就讓我生活步調大亂，看來，老頭子我還是沒法子把心性掌一掌控，還一味隨興招搖。所以，就您，我也只能給個莫之奈可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