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異—章阿端

        《聊齋》以說狐談鬼為主，或謂人死變成鬼，鬼死會變成什麼？〈章阿端〉乙篇有一句話：「人死為鬼，鬼死為聻。」若繼續追問，聻死變成什麼？據《幽冥錄》記載：「聻死為希，希死為夷。」《老子．道德經》：「視之不見名曰夷，聽之不聞名曰希。」所以，人到了最後都會變成灰飛煙滅。

        〈章阿端〉故事略以，河南戚姓書生，少年有膽識，買了一戶荒廢的庭院，院落寬敞，具有大戶規模，惟雜草叢生，東院常聞鬼嚎。戚妻前往東院察看，返回即病死，戚生不信有鬼，移往東院亭閣睡覺。當晚，有位貌若天仙的女鬼到來，自稱「章阿端」，敘說生前嫁給浪蕩子，遭凌虐而死，葬於此已二十年了；此後，章女常來與戚生相會。某晚，戚生說：內人過世不久，十分想念，能為我招來嗎？阿端雖面有難色，但允諾試試。翌夜，阿端回復說：夫人生前丟失耳環，鞭打婢女，致婢女上吊而死，此案尚在訴訟中，因此暫押獄中，我已派人行賄，應可來此相見。到了二更天，戚妻果然到來，夫妻相見格外悲痛。五日後，戚妻告稱即將投胎，不復見面。於是，再次拜託阿端打通關節，請他鬼代為投胎，戚生夫妻因而得以延續人鬼相處日子。又過了一年，阿端生病，找人作法而不得要領，最後死在床上，留下一堆白骨。再過三年，戚妻表示當年行賄之事，東窗事發即將投胎而去。戚妻說完，面龐形體逐漸消失不見，戚生傷心欲絕。日後，依然睡在東院亭閣，盼能奇蹟再現，但再也不見鬼魅。

        原著有兩段對話，值得細讀。其一，戚生對阿端說：「室人不幸殂謝，感悼不釋於懷。卿能為我致之否？」女聞之益戚曰：「妾死二十年，誰一致念憶者！君誠多情，妾當竭力。然聞投生有地矣，不知尚在冥司否？」另一，阿端生病，戚妻撫之曰：「此為鬼病。」生曰：「端娘已鬼，又何鬼之能病？」妻曰：「不然！人死為鬼，鬼死為聻。鬼之畏聻，猶人之畏鬼也。」所以，罵人「死鬼」，就是連鬼都害怕的「聻」。

        網路上，找到1987年版的影片，片名《生死情》，劇情內容大致忠於原著，章阿端一角由石慧萍飾演，是一位熟齡美人。又本篇有「聻」（ㄐㄧㄢˋ）字，為罕見漢字，據《五音集韻》記載：「人死作鬼，人見懼之。鬼死作聻，鬼見怕之。若篆書此字貼於門上，一切鬼祟遠離千里。」因此，古人將書有「聻」字的飾件，掛在身上可以避邪。

《聊齋》有篇〈章阿端〉，敘說人鬼相處的日子。網路上，找到1987年版的影片，片名《生死情》，章阿端一角由石慧萍飾演，是一位熟齡美人。（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章阿端〉故事略以，河南戚姓書生，少年有膽識，買了一戶荒廢的庭院，院落寬敞，具有大戶規模，惟雜草叢生，東院常聞鬼嚎。（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戚妻前往東院察看，返回後即病死。（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戚生不信有鬼，移往東院亭閣睡覺，當晚有位貌若天仙的女鬼到來，自稱「章阿端」，敘說生前嫁給浪蕩子，遭凌虐而死，葬於此已二十年了。（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戚生對阿端說：內人過世不久，十分想念，能為我招來嗎？阿端雖面有難色，但允諾試試。（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到了二更天，戚妻果然到來，夫妻相見格外悲痛。（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五日後，戚妻告稱即將投胎，不能再見面。戚生不捨見面數日，又要別離。（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戚生再次拜託阿端打通關節，請他鬼代為投胎，戚生夫妻因而得以延續人鬼相處的日子。（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戚妻雖已成為鬼，但與生人無異，戚生吩咐僕婢無須害怕，這種人鬼相處的生死情，又過了三年。（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三年後，成了「聻」的阿端前來告稱：當年行賄之事，東窗事發戚妻必須投胎而去。（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戚妻再次死亡之後，戚生依然睡在東院亭閣，盼能奇蹟再現，但再也見不到鬼魅。（註：照片翻拍自網路影片）

據《五音集韻》記載：「人死作鬼，人見懼之。鬼死作聻，鬼見怕之。若篆書此字貼於門上，一切鬼祟遠離千里。」因此，古人將書有「聻」字的飾件，掛在身上可以避邪。（註：照片取自Yahoo圖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