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我收到的第一張情人節卡片，是大女兒的傑作。那年她剛念幼稚園，才學會畫畫，不知是否來自老師的提示，小ㄚ頭竟然送媽媽情人節賀卡，她的心意應該在於卡片，而非情人節。 

但女兒將媽媽收到卡片欣喜若狂的樣子，印記腦海，從此，她像我的專屬聖誕老公公，逢年過節，我的床頭一定會出現卡片或禮物。 

待小女兒長大了些，也跟著姊姊的步調，我的禮物或卡片變成雙份的，幸福跟著加倍。 

心想，論做母親的成績，自己肯定是不及格的。一般都是小孩等著收禮物，但在家裡，二個女兒非但沒禮物，反而要絞盡腦汁親製卡片、禮物送爸、媽，她們則收集父母的驚喜和欣慰為念。 

這樣的習慣，從女兒送出第一張情人節卡片即延續至今，臥房隨處可見女兒的心意。她們總是不動聲色暗自籌劃，成果一次要比一次石破天驚，才能心滿意足。 

去年的聖誕前夕，小女兒送我一條長長的圍巾，圍在頸圈，暖在心裏，因為我收到的，其實是一個大驚喜。 

織條長長的圍巾，要一球一球的毛線，要一針一針慢慢的鉤織，對一個學生而言，要花不少的零碎時間，才能織成。 

看過她織淺綠的給自己、織紫色的送同學、織粉紅的送同學的媽媽、織淺灰的送爸爸，就是不曾看她織過一條紅白相間的，而這就是我的聖誕禮物。我們朝夕同處一個屋簷下，女兒要藏得多辛苦，才能躲開我的視線，光是這份用心，能不暖在心頭嗎？ 

一個女紅不堪聞問的媽媽，生了二個手巧的女兒來當聖誕老人，欠缺不足的，都讓女兒密密實實補滿了，生命還能不滿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