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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9/09/03 12:46:42瀏覽1738｜回應0｜推薦33 | |
| 那輛老舊的裕隆日產轎車打一早開來就一直停在村路口的两株栁樹間，從外頭跑進來的客貨車逗留在村子裡不足為奇，村子離交流道不遠，不時總會從縱貫道上漏出來一兩輛各種型式的車輛遛進到村子裡頭來觀光或打個尖。鄉下人已習以為常，沒人會留意不時踅進來的外車外人。然而這輛小轎車卻有些不一樣，小車確實有相當年份，車型及外表看來起碼得有上十五、廿年車齡的老爺車。
行走縱貫公路上老車多的是，這車令人好奇的是，它進來後就一動亦不動地停在一個地方再不移動。車裡人都蹲在裡頭，幾個鐘頭都不見有人打開車門出來走動。都市人貪圖涼快，凡開車下高速路的，向來都迫不及待地找處陰涼處出來納涼呆一會，並且在果園邊田壠上走動踏青一番。可是這輛車子裡的人，卻不此之圖。都正午了，這輛車仍舊一動不動停在路邊不開走，讓人納悶，經過的村人不由會望一眼車裡頭坐著的人覺著好生奇怪。心想外地來的人愈來愈看不懂，悶坐在車廂做啥？九月溽暑正午下底烈陽是會炙死人的，人人都躲在屋裡，即使在果園或田裡弄稻禾的老阿伯阿婆都貪圖就近往陰影通風處廽一下有毒的大太陽，而這打哪裡來的小日產車裡頭的老少竟然一直蹲在車裡不肯出來，怎麼回事？不會避悶也該避火呀？車裡頭的人怎麼啦？ 車子一早就停在原處，老舊的陽春日產車，裡頭沒冷氣，即使有冷氣，想來車裡頭那對乘客也捨不得開。車子前座分坐兩人，一大一小，是對父子。怪異的一對父子，太陽高照的大白天竟然不避燠熱，悶坐車廂內。啟酵得很，難道不怕車廂內的高溫可煮熟雞蛋嗎？死守在裡頭幹什麼？老爺車不發動，不開冷氣，兩父子活生生地悶坐在小車廂裡頭蒸烤。委實燠熱難當，孩子皺著眉在忍耐，苦著臉像似跟他父親作對般地抵坐在前座，面上心事甚重。他父親並沒要他蹲在裡頭，還催他出去避燠熱，可他偏不離車出去。 倆人硬坐在車廂裡頭半天不見出來。一迄沒動靜半天，裡頭煙霧迷漫，半開著窗戶，做父親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香煙。難為那孩子，還不止此，貼近走過的路人聽得見後座傳來嬰孩喑啞地哭聲，原來車裡頭還不只這一大一小兩個，後座上還躺著個不到兩歲的嬰孩。小嬰兒最後熱醒過來要吃奶，老爸沒動，倒是一旁大兒子聽見嬰兒號哭，從嬰兒包裡掏出奶瓶遞給嬰孩。這位父親是怎麼打算的？這樣熱悶不流通的車廂裡，還窩著嬰孩讓他睡在炙熱裡。熱醒過來小嬰孩抱著奶瓶拼命吸吮，老子仍就一個勁地抽他的紙煙，不理兩個兒子。似乎什麼都不想管，都沒他的事，只除了抽煙，不停地抽，搞得一小車廂裡盡是煙雲，不怕二手煙燻壞後座的嬰兒。 大兒子叫小志，小志也未多理會他小弟，只一逕專注地盯住悶聲不響抽煙底阿爸，阿爸一根接一根地一直抽，一根煙吸完了之刻接上剩餘的煙頭點起另一支，一會都不間斷。悶熱的車廂裡大人小孩連嬰兒都沒出聲，挺安靜沈悶的一家人；老爸只顧抽煙不出聲，搞得兩人都表情凝重。半天沒吭聲的那人最後還是對小志開口了，他睨著兒子又再度催促出去蹓躂，說車裡頭熱，小志何不抱起嬰兒到附近走走。兒子搖頭，童稚的面上神情更形凝重，十歲的人顯露出他最認真的表情，看來就尤嚴肅過於他愁雲慘淡的老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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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小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