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孩 - 雪的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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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女孩

2007/08/30 23:44:26瀏覽891｜回應0｜推薦7

　　遇見那個女孩，是我入住新家的事情了。

　　一開始也沒怎麼留心隔壁的住戶是怎樣的人，就只是專心在學校課業的研究上，偶爾會抬起頭望向桌前窗外的風景，鬆弛一下精神，但馬上又會拉回自己，繼續該做的事情。

　　隨著研究作業的越加繁重，抬起頭的次數也越來越增加。然後，我注意到了，那扇窗——

　　就在右側不遠處，那是幢很有品味的房子。外牆漆著愛琴海風格的圖畫，連窗子都是那麼的優雅，看上去實在賞心悅目。接下來的幾天，只要研究做累了，我都會習慣性的望向那扇窗，對於放鬆緊繃過久的神經來說，那是絕佳的風景。

　　但我從來沒看過，那扇窗戶被打開的光景。

　　不禁讓我好奇，什麼樣的人會住在那幢優雅的房子裡呢？

　　幾天後，在看到那個女孩後，問題不問而解。

　　一頭烏黑秀髮的女孩，端端正正的站在窗戶邊，眼睛深邃的望著遠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副憂鬱的神情、清新的氣質，是我所沒遇到過的。

　　緊緊的瞅住著那女孩，忍不住脫口而出：「那個女孩……好特別。」到女孩離開窗邊，我才回過神來，不知不覺已經度過了一個下午，研究作業簿上空蕩蕩的，化身為一個失態男人的證據。苦笑；看來，今天得熬夜了。

　　夜晚，只點起檯燈，一個人在桌前打拼。房東太太人雖然不錯，不過這麼晚還開大燈是會被碎碎念的；比起耗幾個小時和房東周旋，我真的寧願選擇傷眼。反正也已經過了青春期，視力再怎麼降低也是有個限度。

　　叩的一聲，窗戶震動了一下。我站起身，往外張望，懷疑是誰那麼晚還不睡。然後，我看見了那個女孩，就站在窗邊，半開著窗子，對我微笑，手裡搖晃著展示幾顆鈕釦。我想，那鈕扣就是砸上窗戶的元兇吧？

　　「喂！這麼晚不睡你在幹嘛？很認真的一直低著頭呢。」

　　沒、沒什麼呀，在弄研究報告——想這樣說，卻發現我一直搔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我想，現在的我，臉上顏色一定非常的鮮豔吧。

　　女孩輕笑幾聲，「我也睡不著喔。肚子餓得咕咕叫，腦海裡出現的都是好好吃的食物，怎麼也睡不著。」

　　我笑了起來，這女孩也真是可愛呀：「你等等喔。」我翻了一下書桌下方的糧食儲存處，挑了幾樣女孩子可能比較愛吃的零食，裝成一袋，示意女孩接住，小心翼翼的丟了過去。女孩很輕巧的接個正準，我不禁讚賞：「好球！」

　　女孩瞥了那袋零食一眼，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盯著我，半晌才問：「你叫什麼名字呀？」

　　「我嗎？叫我阿翔就好。」

　　「呵，我叫帕絲。」

　　「帕絲嗎？好有異國風味的名字呀。你是外國人嗎？」

　　「算是吧。不過我離開家鄉很久了，大概也不會回去了吧。」

　　說到這，女孩又露出下午的表情，這次加了些落寞和堅決。我連忙轉移話題，「那些餅乾給你吃，吃完就趕緊去睡吧。我還要忙著做研究，先跟你說晚安囉。」

　　帕絲點點頭，輕輕關上窗子，不一會兒便走開了。這代表她乖乖聽我的話，去挑些零食，打算吃完趕緊上床睡去吧？但我卻覺得有些落寞。我的心裡期盼，希望她可以再待在窗邊的。明明是才剛認識的女孩子，為什麼我卻好像不可救藥的墮落下去呢？

　　「帕絲……有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存在。」

　　只要她說一，男人應該不會說二吧。這樣的女孩，多數都已經名花有主了。我不該胡思亂想，專心在我的研究上比較重要。

　　卻，一夜無法專心，不知不覺已經到早上了。結果研究進度整個落後，卻感覺非常疲憊。我認命的闔上本子，打算上床補眠。叩的一聲，我清楚的看到一顆釦子砸來，然後落在地上。是帕絲吧？——揉了揉眼睛，整了整衣裝，刻意打起精神，然後才推開窗子，果然如所料，帕絲笑臉吟吟的望著我。清晨的陽光照射下，那樣有元氣的笑容，看了實在賞心悅目，彷彿昨晚的熬夜像是在作夢似的，身體輕鬆好多。

　　「這麼早起床呀？吃早餐了嗎？」

　　帕絲仍舊微笑，搖頭沒說話。

　　「餅乾吃完了嗎？還餓的話，我這邊還有喔。」

　　帕絲還是只微笑著，搖頭不做一語。

　　真糟糕呀……不知道該怎麼讓對話繼續下去，我不大擅長和人聊天，更別提是跟心儀的女孩子了。我拉回推出去的窗戶，打算按照原訂計畫，夢個周公。

　　「那、那個！先別走！」

　　我又推開了窗子，帕絲一臉窘樣，擔心我就這樣跑開的神情，讓我忍禁不住，爽朗的笑了起來。我也不做一語，「嗯？」的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那、那個，阿翔你應該也還沒吃早餐吧？」

　　「嗯？」我還是老樣子，饒富興味的看著她。說真的，小捉弄她的感覺還蠻不賴的。

　　「那個……可以跟我一起吃嗎？」帕絲這樣說著，臉都紅了起來，抬頭看到我滿臉笑意，又低了頭回去，慌忙的補充：「因為今天早上不小心做太多了，我吃不完所以——」

　　「可以呀！不過我要怎麼進去呢？」

　　帕絲臉紅得更厲害，低下頭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可能要請阿翔你爬窗進來了。我爸媽都還在睡，從正門怕會吵醒他們……」

　　真是個可愛又貼心的女孩子。我推開窗戶，動作很俐落的跳下；這時候就非常慶幸自己住的是一樓，雖然平常時刻還蠻嘈雜的。我一邊走近帕絲，一邊示意她推開窗戶然後往後退，好讓我攀爬進去。帕絲照話把窗整個打開，卻不打算退後，用著那燦爛的笑容說著：「我拉你。」說著，還一邊伸出了手，主動拉住我。被女孩子主動碰觸，這是第一次吧？好溫暖好柔膩的小手啊！我一手任由帕絲著，另一手攀住窗沿，雙腳借力踏上，只差一蹬就能進窗了。

　　卻，一個想法閃過。

　　就那一瞬間，我被窗沿所絆倒，整個人直接往內撲，就這樣倒在帕絲的胸口上——如同我腦裡所算計的一樣。

　　帕絲鈴鐺般的笑聲響起，充滿妖魅的說著：

　　「抓——到——了！」

　　我可以感覺得到，帕絲的兩隻小手正輕輕撫摸著我的後腦袋，漸漸往下低，柔膩的觸感壓在頸項間。「呵，小東西，換你在對我惡作劇了嗎？該吃飯啦。」小小的耍壞一下，但也不能太超過呀。我撐起身子，從帕絲身上爬起；才剛望見帕絲的秀臉，便被她直接吻住，沉醉在那吻的甜膩之中，忘卻了腹中飢餓還有身體疲憊。良久，這個吻才結束。

　　帕絲撫著我的臉龐，悠悠的說著：「是呀，該吃飯啦！」

　　突然耳間一陣劇痛，接著我看到地上掉了兩片耳朵。那個！真的是我的耳朵嗎？但我已沒有思考的空間，腦袋被劇痛所塞滿，劇痛一陣又一陣，從頭頸、雙手、到雙腳，除了劇痛，沒有別的東西。我拼命的蠕動想要逃回去，卻忘了自己已沒有四肢，再爬不上窗沿了。但還是努力揚起頭望著那唯一的出路。恍惚間，我居然思索著不相干的問題——

　　那深邃的紫色，是長久下來的碩果？而新濺上的紅又是……？

　　(2007.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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