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薩爾王གེ་སར་རྒྱལ་པོ། KING GESAR：藏族史詩中最偉大的英雄（上）

史詩是一種人民集體創作的敘事長詩，內容以講述古代的英雄事跡為主，結合了大量神話傳說。世界上許多民族都有史詩，如蘇美爾-巴比倫人的《吉爾伽美什》《埃努瑪·埃立什》，古希臘的《伊利亞特》《奧德賽》，古印度的《羅摩衍那》《摩訶婆羅多》等。《格薩爾王》就是由藏族人民創作的一部偉大史詩。一般而言，史詩最早產生於口頭傳說，以口述的形式流傳，到了某一個時期才被人整理記錄下來，形成定本。而《格薩爾王》至今仍主要由吟遊詩人演唱，可以說是一部活的史詩。它的發現，也打破了中國無史詩的局面。目前學者統計出來的《格薩爾王》120部，若按每部5000行計算，其長度達到了60萬行。超過了此前世界上最長的古印度史詩《摩訶婆羅多》（20餘萬行）。下面，就簡要的講述一下《格薩爾王》的內容。

神子下凡

很久以前，人魔還未分離，西藏的土地上存在著大量妖魔鬼怪，他們到處肆虐，危害百姓的安全。神王感念眾生疾苦，便派了神子崔巴嘎瓦投胎到嶺噶地區的部落當中，替人類降妖伏魔。神子降生的具體事宜則交給了蓮花生大師安排。嶺部落分長、中、幼三系，蓮花生選中了幼系的成員森倫當神子未來的父親，選中了龍宮的龍女梅朵娜澤當神子未來的母親。又請湯東傑布上師到嶺部落去向他們傳達神子即將下凡的喜訊。



【蓮花生大師】

一切安排停當以後，崔巴嘎瓦結束了在天界的生命，投胎下凡。當夜龍女梅朵娜澤夢見了天空裂開一角，從那裡一枚燃燒著火焰的金剛杵飛流直下，進入了她的身體里。這是一個感孕夢，在許多神話中，偉大的人物出生前，其母親都會夢見一股神聖的力量進入她體內。比如：佛祖的母親在孕育佛祖之前，就曾夢見一頭六牙大白象進入她的體內。這類神話屬於聖靈感孕神話的一部分。

經過九個多月，梅朵娜澤順利的誕下一子，這個孩子就是格薩爾。

初顯神通

格薩爾出生以後，整個嶺部落都為神子降生而歡呼。有一個人卻不感到高興，他就是格薩爾的叔叔晁通。晁通一直覬覦部落的首領之位，現在天上派來了一個神子，便註定了首領之位屬於神子，晁通自然高興不起來，他設法要除掉格薩爾。

晁通首先送來了下毒的食物給格薩爾，希望他吃下毒藥一命嗚呼。然而格薩爾有神力護體，一般的毒藥對他起不了絲毫作用。



【格薩爾初生】

一計不成，晁通又生一計，請來了術士貢布惹扎謀殺格薩爾。格薩爾見貢布惹紮裹挾著黑風而來，便決定拿他開刀，召喚了3600名神兵圍攻他。貢布惹扎被迫躲進了一個山洞裡，格薩爾搬來巨石將洞口堵住。貢布惹扎祭出所有寶物，才在石頭上勉強開了一個小孔。豈料格薩爾引來一個霹靂，通過小孔打入洞中，將貢布惹扎炸死。

放逐生活

格薩爾從出生起，便在嶺噶各地除妖滅魔。雖然他只是一個孩子，但長得極快，5歲時就已經趕上了20歲男子的身材了。可是妖魔出來害人的時候，總是幻化成人形。嶺部落的人每次看到格薩爾斗殺妖魔時，還以為他是在殺人。漸漸認為格薩爾哪是什麼神子啊？分明就是一個殺人狂。再加上晁通的煽風點火，嶺部落的老總管絨察查根不得不下令驅逐格薩爾和他的母親梅朵娜澤。

格薩爾和母親來到了黃河畔上一片叫做「玉隆格拉松多」的土地。這裡本來非常富饒，卻被鼠妖和強盜占領了。格薩爾驅逐了鼠妖，使得土地重新恢復了生機。周圍的部落逐漸前來歸順他。格薩爾讓商人們用石頭來代替關稅，這種優惠政策吸引了一大堆商人來此做生意，獻上來的石頭則壘成了三座雄偉的石堡。



【格薩爾】

建立嶺國

大概是上天對於嶺部落放逐神子的懲罰，嶺噶地區遭遇了嚴重的雪災。此時過往商人傳來了格薩爾的消息。嶺部落的老總管絨察查根帶領部落前來投奔格薩爾。格薩爾既往不咎，接納了他們。

嶺部落的元老們看格薩爾將玉隆格拉松多建設得如此繁榮，鼓勵他正式建國。但格薩爾心智上還是一個兒童，只喜歡打獵遊玩或與妖魔鬼怪做鬥爭，並不嚮往權力。他把玉隆格拉松的統治權讓給了老總管，自己仍舊帶著母親到別處生活。

後來，格薩爾在天上的母親託夢給格薩爾要他通過賽馬的方式稱王，他這才不得不答應。接下來就必須讓嶺部落的人通過這項決議。於是格薩爾化身成為馬頭明王的模樣託夢給叔叔晁通，告訴他上天有意讓他賽馬稱王。晁通信以為真，向元老們力推這個計劃。而且晁通多打了點小算盤，附加了兩個條件：賽馬獲勝者不僅可以得到王位，還可以得到部落里最美的姑娘朱牡和眾多財寶作為獎賞。最後，這項決議通過了。



【格薩爾】

老總管內心屬意讓格薩爾來當未來國王，派朱牡趕緊去請格薩爾回來參賽。格薩爾在母親和朱牡的幫助下馴服了神馬江噶佩布，騎著它參加比賽，順利奪魁，成為了國王，並娶了朱牡為妻。嶺國也正式建國。

征服魔國

格薩爾稱王以後，又娶了12個妃子。有一回天母又來給格薩爾託夢，叫他趕緊帶著妃子梅薩到山上去修行。格薩爾不理解，問天母說：「為什麼是帶妃子梅薩，而不是帶王后朱牡呢？」天母只說：「帶梅薩才不會出事。」

事實上，嶺國北方有一個亞爾康魔國，其國君魯贊聽說格薩爾的妃嬪個個貌若天仙，便駕著雲飛到嶺國上空一看，正好看見了梅薩，立即被迷得神魂顛倒，決定找個時機抓走梅薩。天神們知道此事後，料定格薩爾暫時還打不過魯贊，便叫他們趕緊上山修行。二來，把梅薩也帶到山裡躲起來，魯贊找不到梅薩，說不定就會放棄這個念頭。

誰知，朱牡為了爭寵，說服梅薩留在王宮裡，叫格薩爾帶自己上山。也怪天母沒把事情跟格薩爾說清楚，格薩爾不知道其中的深意，就改變主意了。而魯贊恰恰瞅准了格薩爾離宮這個時機，來劫走了梅薩。



【格薩爾】

格薩爾在山上修行到一半，得知梅薩被劫走了，單槍匹馬趕往魔國營救梅薩。在嶺國和魔國的交界處，格薩爾遇見了魯贊的妹妹阿達娜姆。後者對格薩爾一間鍾情，知道格薩爾是來討伐自己的哥哥的，非但沒有予以阻攔，反而請求格薩爾討伐完魯贊回國時帶上自己。又告訴格薩爾該怎麼對付途中的妖魔鬼怪。格薩爾牢記阿達娜姆給他的攻略，一路上過關斬將，終於來到了魔國的都城。

格爾薩王偷偷潛入王宮裡面，見到了梅薩。梅薩告訴格爾薩王魯贊威力無窮，不是輕易能打敗的對手。還帶格爾薩王去看了魯贊睡覺躺的床，格薩爾躺在上面就像一個嬰兒一樣。再看魯贊吃飯用的碗，格薩爾根本太不起來。這時格薩爾才明白天母叫他修行的意義，可惜他沒修行到家，目前的本事尚敵不過魯贊。

這時，梅薩告訴格薩爾魯贊有3個寄魂物，分別是：藏在寶庫中的一碗血，一棵用金斧頭才能砍斷的樹，以及一頭用金箭頭才能殺死的牛。「寄魂」亦是一種神話經常出現的觀念。古人相信只要把靈魂藏到身體外面的某個地方的話，那麼無論身體遭到多麼嚴重的傷害，人也不會死去。用來藏匿靈魂的東西就叫做「寄魂物」。某些民族還認為人的靈魂有多個，也就可以分別藏到不同的地方。但反過來，如果魂器被人破壞了，那麼魂器的主人也會受到嚴重的傷害甚至喪命。《哈利波特》中伏地魔的魂器就是寄魂觀念的體現。格爾薩一一破壞了魯贊的寄魂物以後，大大削弱了魯贊的力量，然後將其殺死。



【伏地魔魂器之一，拉文克勞的冠冕】

流連忘返

在神話故事中，英雄的角色一般都是由男性來扮演的，而女人在神話中通常充當智囊的角色。她們在必要的時候給英雄提出指點，幫助英雄戰勝困難。在征服魔國的這段故事中我們看到，阿達娜姆和梅薩就發揮了協助者的作用。可是接下來她們變成了英雄的阻礙者。

格薩爾救了梅薩以後，按約定來到阿達娜姆的城堡，要帶她一起回國。然而阿達娜姆讓格薩爾喝了用忘憂泉的泉水釀製的酒，立刻忘記了返回嶺國的事情，在此一住就是好幾年。梅薩認為回到嶺國，就要和另外12個女人一起分享格薩爾的愛，而留在魔國，只要和1個女人分享就行了，所以她也幫助阿達娜姆迷惑格薩爾。

像這類由於吃了異界的事物而忘記返回故鄉的情節也出現在荷馬史詩《奧德賽》當中。奧德修斯率領的船隊在一座島上靠岸，一部分船員吃島民送給他們的忘憂果，忘了家鄉，不願再起航。最後奧德修斯把刀架在他們脖子上，強迫他們上船。這些忘憂果、忘憂泉屬於禁忌的食物，具體參見《神話里哪些食物不能吃？》這篇文章。



【奧德修斯強迫食忘憂果的士兵上船】

話分兩頭，在嶺國東北邊有個霍爾國，其王后剛剛死去，霍爾國的白帳王便派出一群到處幫他尋找新任王后。晁通知道這件事情以後，覺得這是報復格薩爾的好機會。便告訴這些鳥，嶺國的王后朱牡長得特別漂亮，請霍爾國發兵來搶人。霍爾國王接到消息以後，立馬大軍壓境。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參考文獻：

阿萊：格薩爾王

降邊嘉措：格薩爾王全傳

楊洪恩：民間詩神——格薩爾藝人研究（增訂本）

格薩爾王：藏族史詩中最偉大的英雄（下）

朱牡被劫

上回說到格薩爾殺死了魔王魯贊，卻被梅薩和阿達娜姆灌了忘憂酒，遺忘了自己的國家，留在了魔國。與此同時霍爾國入侵嶺國欲劫持格薩爾的妻子朱牡。

嶺國一方面組織軍隊抵抗入侵，一方面好幾次派出信鳥到魔國給格薩爾報信。但梅薩對朱牡懷恨在心，當初正是朱牡導致她被魔王劫走的，這回她也要令朱牡遭受相同的苦難。每當格薩爾想要歸國時，梅薩就跟阿達娜姆接著給他灌忘憂酒，結果格薩爾王就忘掉危機，繼續沉溺酒鄉。

嶺國在霍爾國的攻勢下節節敗退。朱牡同情嶺國的軍民，決定嫁給霍爾國王白帳王，以平息戰火。這時朱牡手下的一位婢女提出願意冒充王后出嫁，朱牡同意了這個方案。侍女嫁過去以後，霍爾國果然撤兵了。可是好景不長，晁通知道真相後，寫密函告知白帳王，霍爾國的大軍立即捲土重來。

這回朱牡只好親自出嫁。格薩爾的哥哥嘉察單騎殺入霍爾軍中，欲搶回朱牡，卻被霍爾國將軍梅魯澤用計殺害。王后被劫，嘉察戰死，嶺國陷入大亂，而前前後派往魔國的信鳥始終喚不回格薩爾王，嶺國朝野大亂，晁通趁機自封為王。

時間一晃，過了3年，也是格薩爾在魔國呆的第9年。在神馬江噶佩布的干預下格薩爾終於清醒了過來。他得知自己在魔國耽誤的這些年裡發生的事情悔恨不已，立即騎上神馬返回嶺國重整朝綱。這回格薩爾本想殺了晁通，可是在老總管的勸說底下，對晁通改為流放。



【格薩爾】

接下來，格薩爾又獨自前往霍爾國，殺死了白帳王。此時，朱牡已經和白帳王生下了一個孩子，格薩爾對這個孩子也沒有心慈手軟，將他殺死了。格薩爾本來還想殺死梅魯澤為哥哥報仇，但是念在梅魯澤當初也是被逼無奈，並且早有悔意，最後不僅沒殺他，反而立他當了霍爾國的國王。霍爾國向嶺國表示臣服。之後，格薩爾帶著朱牡返回了嶺國。

姜國來犯

姜國是嶺國南部的一個大國，該國非常的富饒，金銀財寶、牛羊糧食應有盡有，唯獨沒有一樣東西，那就是鹽。姜國的國王薩丹王聽說嶺國有一處鹽海盛產食鹽，便不顧群臣的阻攔，派王子玉拉率兵前來霸占鹽海。

格薩爾聽說姜國來犯，心想正是測試梅魯澤忠心的好時機，就派梅魯澤前去保衛鹽海。梅魯澤單騎先到達了鹽海，玉拉軍隊後到。梅魯澤見玉拉一方兵強馬壯，覺得只可智取，不可硬拼。便欺騙玉拉說他奉了白帳王之名要去姜國提親，可巧在路上遇見了玉拉王子。玉拉相信了梅魯澤的謊話，代表姜國與梅魯澤議定了聯姻之事，然後兩人飲酒慶祝。梅魯澤趁玉拉喝醉後，將他綁了起來。但是玉拉力大無窮掙脫開繩子，梅魯澤連請5個山神搬來大山才將他壓住，之後用一條更結實的繩子重新綁定，帶回去獻給格薩爾。

玉拉見到格薩爾後，非但沒有跪地求饒，反而表示「要殺要刮，悉聽尊便」。格薩爾非常欣賞玉拉，他還知道薩丹王是黑魔轉世，不如消滅薩丹王，把姜國交給玉拉統治更好。於是格薩爾率領軍隊進攻姜國。

可是薩丹王法力也十分了得，千軍萬馬都降不住他。有一天格薩爾正在軍營睡覺時，天母託夢傳授給他一個主意，叫他幻化出一片美麗的森林和湖泊，將薩丹王引到其中遊玩。等薩丹王玩累了就會到湖中沐浴，還會喝湖裡的水。格薩爾就趁此機會變成一條小魚鑽進他的肚子裡，然後搗毀他的五臟六腑。薩丹王就這樣被殺死了。格薩爾拿下了姜國後，把它交給了玉拉治理。



【生擒玉拉】

進攻門國

降服姜國之又過了10年，天母傳來命令，叫格薩爾進攻門國。這門國的國君辛赤王和古拉妥傑長年修煉妖法，再過一年道行就能圓滿，到時候就天下無敵了。所以格薩爾必須在儘快除掉他們。格薩爾召集了嶺國、霍爾國、姜國四國軍隊向魔國進攻。這回也像消滅魯贊一樣，格薩爾找到了辛赤王和古拉妥傑的寄魂物，破壞了它們，從而削弱二人的妖法，最終消滅他們。

征服木雅

在嶺國的東方遠處有一個叫做「伽國」的大國。該國的國王娶了一個女妖怪當王后。後來這個妖后死了，在臨死前她告訴國王說，只要將她的屍體避光藏起來9年，9年後她就能復活了。國王聽從了妖后的囑咐，做法令全國陷入黑暗，一直等待妖后復活。公主在得知自己的母親是妖怪以後，決心要阻止母親復活，她聽說格薩爾王擅長除妖，就修書給格薩爾王求援。

格薩爾接到書信後，認為這確實是自己的使命，決定前往伽國消滅妖屍。不過要消滅妖屍先要得到一個羅剎鬼頭上的髮辮，而這條髮辮，又唯有用木雅國的寶物竹爪才能抓到。木雅國有兩個國王，一個是法王玉澤頓巴，精通法術，另一個是世俗王玉昂頓巴。法王一向與嶺國勢不兩立，而世俗王主張與嶺國和睦相處。此竹爪正是法王的寶物。



【格薩爾】

朱牡和梅薩過去因為爭寵，曾經好幾次誤了格薩爾的大事，這回她們打算幫格薩爾得到竹爪以贖清往日的罪惡。二人披上羽衣，化成鳥飛到了木雅國法王修行之處，成功的盜得了竹爪。然而法王法術了得，他在朱牡和梅薩回國的途中，變化出一個湖泊。二人見了湖泊，便脫掉羽衣到湖裡去洗澡，結果被埋伏在一旁的木雅國士兵抓住了。這段神話涉及到「被盜的毛皮」的母題，我在《牛郎織女：來自異界的妻子與被盜的毛皮》有專門的介紹。

盜寶之事敗露了以後法王決定興兵討伐嶺國，世俗王非但阻止不了他，反而被他說服了。這時梅薩想出了一個主意，她當年被魯贊劫去魔國當王妃的時候，曾經與木雅國的國王們有過一面之緣。她便告訴兩位國王說，其實魔國自從被嶺國打敗以後，一直懷恨在心，企圖復仇。此次木雅國正好可以聯合魔國攻打嶺國。

木雅二王於是派人去跟魔國商議聯合的事情，此時魔國的國君是秦恩，格薩爾征服魔國後，立他當了國王。秦恩一下子就明白這是梅薩的計謀，表面上答應和木雅國聯合，其實暗地裡派人去通知格薩爾，雙方裡應外合，大破木雅國軍隊。格薩爾消滅了木雅法王，但看世俗王心地還算善良，就放了他一馬了。

晁通歸天、消滅妖屍

得到竹爪後，接下來就是要找到羅剎鬼。然而羅剎鬼行蹤非常隱秘，沒人知道。此時晁通站出來，拍胸脯保證說自己能找到羅剎鬼。晁通從格薩爾出生時起便一直與之為敵，過去更多次通敵，格薩爾只有一次將他流放，不久之後又叫他官復原職了。此次晁通恰好知道羅剎鬼的藏身之所，急忙站出來邀功。格薩爾心想好啊，就給他一次戴罪立功的機會。



【藏民表演格薩爾戲劇】

可是晁通一回頭便後悔了，原來他只見過羅剎鬼一次，其實也沒多大把握能找到羅剎鬼。他又怕此時反悔，就犯了欺君之罪，索性裝病。格薩爾聽說晁通病了，知道是他又在耍詐，派御醫來給晁通看病。御醫看了知道晁通沒病，要把他帶到王宮裡見格薩爾。晁通被逼急了，只好元神出竅裝死。

御醫將晁通的屍體帶到王宮裡，格薩爾火眼金睛，一下子就看見晁通的靈魂漂浮在身體旁邊。格薩爾覺得這正是除掉晁通的機會，就下令：「既然晁通死了，明天午時就給他進行火葬吧。」但他還是給晁通留下了一線生機，只要晁通在明天午時之前找到羅剎鬼，就再放他一馬。晁通的靈魂趕緊飛去尋找羅剎鬼，可是實在找不到。眼看午時將至，晁通趕緊飛回自己的體內，打算醒來再跟格薩爾求情。可是，由於他元神出竅太久了，身體都僵硬了，靈魂回到體內，一時半會兒還動彈不了，也發不出聲音，結果午時已到，格薩爾就下令將晁通火葬了。至此，晁通終於作繭自縛，命喪黃泉了。

晁通死後，格薩爾王通過其他途徑找到了羅剎鬼，用竹爪拿到了他的髮辮，然後前往伽國消滅了妖屍，並使伽國重見天日。

地獄救妻

消滅伽國的妖屍後，整個藏族地區的妖魔鬼怪基本已經被格薩爾消滅乾淨了，格薩爾的生命也步入了晚年。有一年，從邊疆傳來了噩耗——阿達娜姆過世了。這阿達娜姆本是魔王魯贊的妹妹，當年格薩爾攻打魔國時，阿達娜姆歸順了他，格薩爾娶她做了王妃。之後，她一直隨格薩爾南征北戰，並幫他鎮守邊疆。



【格薩爾】

可是阿達娜姆死後靈魂沒有升天，反而墮入了地獄。格薩爾知道後，便前往陰間想要救阿達娜姆。在地獄，格薩爾遇到了閻王，他指責閻王神判不公，阿達娜姆對嶺國勞苦功高，應該前往極樂世界才對。可是閻王告訴格薩爾，阿達娜姆在歸順之前做了太多惡事，相比之下後來做的善事還不夠多，因此只能下地獄。

格薩爾不服氣，就前往小佛洲見蓮花生大師，求蓮花生傳授給自己超度亡靈的咒語。格薩爾回到嶺國，發現他在小佛洲只逗留了幾天，人間已經過去了3年，在此期間，他的母親梅朵娜澤也過世了，靈魂亦被發配往了地獄。格薩爾大怒，闖入地獄，用蓮花生大師交給他的咒語超度了母親和阿達娜姆，還順便超度了地獄18億亡靈，把他們全部送到了西方極樂世界中。

雄獅歸天

格薩爾返回人間之後，又過了7個月，他掐指一算，自己來到人間已經81載，消滅了無數妖魔鬼怪，還超度了地獄的亡靈，已經功德圓滿了。於是，格薩爾王將嶺國交給了侄兒扎拉統治，然後騎著神馬江噶佩布，帶著兩位王妃朱牡和梅薩，在萬民的歡送中返回了天界。

以上就是對藏族史詩《格薩爾王》的簡要概括，由於原史詩太長，所以刪減了大量內容。並且《格薩爾王》尚未形成定本，仍由許多詩人傳唱，所以還有諸多不同的版本。

參考文獻：

阿萊：格薩爾王

降邊嘉措：格薩爾王全傳

楊洪恩：民間詩神——格薩爾藝人研究（增訂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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