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ggy 今年8歲了.
自小我就愛狗, 和狗結緣是在鄉下.
除了鄉下長輩們的疼愛, 我最初的朋友就是”Mary”, 之後”咪樂”.
我的記憶可以回溯很久很遠到2歲左右. 記憶中的Mary是隻白色巨大的米克斯的樣子, 因為她總是趴在我身旁, 而我愛趴在她身上, 小手圍著她的脖子像騎著我專屬的小木馬, 撒嬌著賴在她身上, 她就駝著小小的我在三合院的長廊裡繞, 最後繞到有著煙霧香味聚集的廚房, 那裡有祖母/大伯母用大鍋燉著傳統美食的味道, 空氣中熟悉的老醬油味, 罈香醬菜味……
想起Mary總能把我的記憶拉到那個久遠的小時候, 那是我內心深處久藏的家鄉味, 塵封已久不敢輕易開啟.
後來Mary不見了, 大人說老狗都會躲起來自己去死, 怕讓我們傷心, 我的確像失去了一個老母, 她總是早晚帶著我, 跟著Mary就安著心. Mary走了, 我好像知道了甚麼是傷心......
後來再長大一些又來了哈巴狗”咪樂”, 黑白相間的總栓在後院的小樹旁, 我開始學語, 拎著玩具桶(內藏著大人留給我的雞腿), 偷偷給咪樂送食, 然後就一直和他說話, 也不管他聽懂沒聽懂, 我就愛看著他津津有味地吃著雞腿, 聽沒聽進我的話我不知, 但面對咪樂, 我藏不住心事…你說小孩有啥心事? 也對~或許因為心事都說給咪樂聽了, 我也就沒啥煩惱, 成天在鄉野中恣意快樂著…
後來, 成了城市中的小孩, 逐漸忘記心中的”狗仔們”, 雖然偶爾會被流浪狗跟隨, 我只能摸摸她們的頭說, 抱歉啊, 我家現在在公寓, 父母不准養狗…喃喃中飛快離去, 怕稍一停留就要有非分之想…
結婚後全心在工作上, 老公也充分讓我自由做自己, 不知不覺才驚覺”做人”太遲, 老公和婆家都是好人從來沒給過壓力, 一次結婚紀念日, 我給老公卡片, 寫:”沒有兒女, 就給你一隻小犬女好了~”當作結婚三周年禮物, 沒想到喜愛貓狗的老公驚喜異常, 隔日就帶著我到處物色.
或許是緣分, 沒多久, 在某處(就不多解釋, 免得又有領養衛道人士出來爭議), 一眼定情, 我看到她奮力高高的攀在欄沿定定著盯著我求關注, 忍不住把她抱起, 看到才1個月的Daggy趴在我胸前, 安穩舒適的睡著, 我就知道, 她是我女兒了.
自此, 疼她愛她, 彷彿好久好久塵封記憶深處的Mary, 咪樂又回來了, 跑跑跳跳, 一隻狗和好多記憶的靈魂…
Daggy 6個月時患上了難治的"毛囊炎", 皮膚上一塊塊脫落的像狗皮膏藥, 簡直就是名副其實的”瘌痢狗”, 帶她出去散步她也很自卑, 總是頭低低的不與其他狗交流, 讓我想起我的小時候, 記得剛上台北時上幼稚園, 大家都說一口流利的國語, 我在鄉下的客家話像外星人話, 為何大家都聽不懂我說話啊, 我自卑的不敢吭聲, 期末老師的評語:"成績優秀, 過度內向", 不是我內向啊, 是為何只有我說另一個星球的語言, 我無法理解周遭人…
用盡各種方法/偏方, 甚至每天用艾草水幫Daggy洗, 暗自垂淚, 喃喃的說:” 媽咪怎麼才能治好妳呢, 對不起啊~” 淚落到Daggy眼底, 她抬頭盯著我似懂非懂地彷彿說:”媽咪沒關係, 我有妳就好了~”, 後來一個直覺, 一咬牙帶Daggy去結紮, 結紮完去接她, 她忍著傷口的疼, 拚命走出籠子走向我, 我不敢抱她怕她傷口撕扯, 就說:"媽咪來接妳了, 自己慢慢走, 不急...", 回到家, 她慢慢地走向我們房間爬上床墊, 一睡就是2天, 之後慢慢恢復精力, 食慾… 接著奇蹟似的, 她的毛囊炎結紮後彷彿都隨著不良的母體基因去了, 傷口結痂, 開始長毛, 越長越可愛, 她的自卑感慢慢也就消失了, 之後只要路人看到她, 說:”好可愛…”她就咧開嘴笑, 成了開心果, 特別是只要爸爸媽媽一起陪散步, 笑得更開心了.
因為工作關係, 我常飛來飛去, 一到家, Daggy就飛撲前來, 把我整臉舔個過癮...我就是個女兒控, 滿臉都是她的臭口水味也不在意, 壓力大時把她抱滿懷聞著她特殊的"狗狗"味就滿心療愈, 誰說有狗臭味的, 有時候大口的狂吸狂聞狂吻, 我和老公2人像呆子似的, 爭先恐後的討”親親”, 都是狗來瘋……
去年, 老公和我家寶貝都來日本陪我了. 在松山機場check-in前, 她那模樣, 一付知道即將看到我的機靈樣被老公拍下, 日後我總忘情地反覆翻閱~
在日本, 每次回家我都會和她玩"躲貓貓", "媽媽在哪兒啊?”, 最後看到我的那表情總是一副”得意勁”, 看…還是被我找到了吧, 彷彿成了我們娘兒倆的把戲.
有時候我必須故意忘記歲月~屬於我們的”狗臉的歲月”~
Daggy, 希望妳永遠停留在此時……
<1個月的Daggy像泰迪熊...>
<深情款款的小眼神...> |
我的Dagg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