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里遊蹤北大荒

  阿田想漫遊北大荒的夢，居然成真了。

  攝氏五度的氣溫，夜晚走在漠河街頭，阿田卻也不覺得冷，只因身上穿著禦寒衣物，手戴皮手套，還有保暖的口罩。大夥二十人剛吃完黑龍江漁宴的晚餐，阿田也喝了兩杯青島啤酒，微醺，女伴還豪氣的多喝一杯。聽到隔壁桌傳來合唱的歌聲，他們這桌也不甘示弱的引吭高歌起來。

  昨天一大早才從府城坐專車至桃園機場，搭上十二時三十分的南方航班於近十六時飛抵長春。他們在長春晚餐後，又搭二十時十三分的高鐵於二十一時十七分抵哈爾濱，到下榻的凱賓斯基酒店已逾二十二時了。阿田從酒店十一樓的房間俯瞰夜色迷離的松花江，感覺如夢似幻，有幸來到號稱「冰城」的哈爾濱。這一夜，阿田夢見冰城的冰雕世界五彩繽紛，一夜好眠。

  隔晨阿田和女伴享受著酒店的浪漫早餐，還有不錯喝的美式咖啡。地陪帶著他們逛著由花崗方石板鋪陳的哈爾濱中央大街，他看到好多俄式風格的建築物和一九五八年建立的「防洪勝利紀念塔」，還參觀了遠東最大的東正教教堂「聖索菲亞教堂」，見證了沙俄入侵中國東北的歷史，這教堂於一九九六年十一月被列為中國重要文物保護單位。 他們來到了一九零零年由俄國人建造的橫跨松花江全長一零二七米的中東鐵道橋和一座剛使用三年的新鐵道橋，阿田登上舊橋觀看滾滾的松花江水和來往的船隻，又走下來站在江邊欣賞兩座橋的雄姿，這新橋與舊橋，讓阿田有著後浪推前浪、新人換舊人的感覺。走過社區廣場，有大媽大叔在跳廣場舞，少數著維吾爾服的舞者，舞步輕盈，載歌載舞，阿田好想也參與其中，擁著女伴輕歌妙舞。

  午餐後，他們搭十三時四十分的國內航班於十五時二十五分飛抵漠河機場。專車司機從哈爾濱開了兩天的車到漠河待命，新的地陪也從哈爾濱坐了十三小時的火車在等候，另有漠河在地地陪小姐親切的接待。下榻的漠河金門大酒店幾位年輕的服務員好奇的問阿田來自何方？阿田說從台灣來的，也順便問他們是在地人嗎？年輕人異口同聲的說是從哈爾濱來討生活的。

  黑龍江省漠河縣位於大興安嶺北麓，黑龍江上游南岸，是中國最北端、緯度最高的縣。境內聚集漢、滿、蒙、回等十一個民族，資源豐富，有逾百年黃金開採歷史，曾被慈禧定為「胭脂溝」。其實這胭脂溝就是昔日開採黃金的地方，他們專車前往尋寶，只見遺跡及一位清朝功臣李金鏞的紀念祠堂。

  走過一段長長的木棧道，漠河觀音山風景區十點八米高的北極林海觀音像座北朝南的聳立著，正與座南朝北一百零八米高的海南南山海上觀音南北相望，遙相呼應。據說當北極星最亮時，正處佛像上方，有佛光普照國泰民安之吉兆，阿田和女伴不忘向佛像虔誠膜拜，默唸佛號，心存感恩，祈願平安。

  回到漠河市區，他們先在北極沙洲漫步，一九五八年一場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漫過整個漠河村莊，隨著光陰的流轉，大自然以巨大的能量將小村莊劈開了一條鴻溝。金雞之冠廣場、玄武廣場、最北點鋼塔、七星圖騰柱都在沙洲範圍。北極村、最北之家、神州北極碑、最北郵政局、北極哨所等景點他們一一走過，而清澈的黑龍江水也打破了他對黑龍江水很黑的刻板印象，尤其黑龍江對岸就是俄羅斯，這樣的地理景觀，讓阿田驚嘆不已。阿田在黑龍江畔，捕捉了幾幅女伴親近江水的倩影及美麗的兩岸風光，覺得真是不虛此行。

  他們正在「最北之家」合影，這時，女伴接到台灣來電，朋友問她團員怎麼了？大家好好的，玩得正高興呢。沒多久，有人大叫：台胞証丟了，手機也丟了。一陣騷動後傳來好消息，有人撿到了。原來一位大陸客在江邊撿到的，他用沒上鎖的手機上的電話號碼打到台灣去了，結果約定送到最北郵政局歸還，阿田想，天下就有如此不可思議的事，大夥給這位好心的大陸遊客拍手稱謝。

  北極村涵蓋各景點，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說是中國最北端。它所處北緯達五十三度以上，地球本身有二十三度半的傾斜角，因此每年夏至前後一天有十七個多小時看到太陽，夏至時節白晝最長可達十九個小時，是全中國唯一可看到北極光的地方。但這北極光可遇而不可求，阿田天真的希望在晚上夢見，有這樣的奇想，阿田也自覺好笑。

  旅程進入第四天，從漠河趨車三個半小時抵滿歸臥佛山，這臥佛山只是從滿歸鎮區遠望山形如佛臥山間，全憑想像。他們在臥佛山木棧步道漫步，這大興安嶺中的臥佛山不見古木參天，儘是落羽松的瘦小身影。有位美女在這裡跌了一跤，立刻受到大家的關心和她男伴無微不至的照顧，幸好並無大礙。中午他們在滿歸一家餐廳享受頗有台味的內蒙古風味餐後繼續車程五個半小時來到根河。

  這根河市寒冷濕潤，隔晨戶外氣溫只有攝氏三度。他們來到「敖魯古雅民俗村」，還到博物館參觀。那座博物館分佈有狩獵文化、樺樹皮文化、薩滿教文化、獸皮文化、馴鹿與馴嚏文化、北極圈文化六個展廳，印證了在民俗村看到的北方狩獵民族簡陋如露營帳篷的住屋，夏天以樺樹皮為屋皮，冬天以獸皮為屋皮的智慧，還有展現了傳統的民族手工藝品的製作方式，讓阿田嘖嘖稱奇。

  他們又趨車兩個半小時來到「莫爾道嘎國家森林公園」，門票一人一百六十元人民幣，阿田常懷疑如此高的門票升斗庶民怎麼花得起？這國家公園才開發六年，雖標榜「南有西雙版納，北有莫爾道嘎」，也許一路看的林木太多了，阿田覺得無甚可觀。倒是坐上森林公園的小火車還算差強人意，這條環狀鐵路全長十公里，停四個站，有解說員在車上解說，但阿田覺得仍較台灣阿里山小火車遜色。

  最讓阿田心動的是二零一八年九月二十日從室韋趨車近三小時來到額爾古納的白樺林景區，在車上阿田還在回味昨晚夜遊有俄羅斯風情的室韋街道和夜宿室韋西博利雅莊園木屋的趣事，看到這一大片白樺林，阿田的心被震住了。阿田把那大大的「LOVE」標誌攝入鏡頭，還洋洋自得的把這白樺林命名為「愛與浪漫的秘境」。這遠方的「愛情世界」秘境，多少情侶在這裡許下海誓山盟，多少旅人在這裡留下瀟灑身影，阿田和女伴也不例外的合影拍照曬恩愛。這連綿成片的白樺林，是一個遠在天邊近在眼前的真實夢境，永遠存在阿田心中。

  被譽為亞洲第一濕地的「根河濕地」，那條任意曲折、飄逸如帶的美麗河流就叫根河，清澈的河水靜靜的流淌，根河兩邊綠意盎然，濕地上花草搖曳，這佔地十二點六萬公頃的濕地，是現今中國保護最完整、面積最大的濕地，阿田置身其間，享受大自然的美景，不自覺的心曠神怡起來。

  已經第七天了，這是二零一八年九月二十一日早上的行程，他們來到「西山國家森林公園」，早在清朝，這西山樟子松林景觀就被列為呼倫貝爾八景之一，園內樹齡逾五百年胸徑一米左右的古松－－《樟子松》隨處可見，這些被原住民喻為「神樹」、「寶樹」的古松，還流傳著許多神奇的傳說。阿田發現樟子松和白樺樹迥異，前者樹幹深褐偉岸英挺、樹葉翠綠繁茂；後者樹幹白皙纖細修長、樹葉金黃秀麗，恰似英雄配美人，這應該也是美麗的傳說吧。

  讓阿田夢寐以求的「呼倫貝爾大草原」終於到了，不能免俗的喝了一杯迎賓酒（下馬酒），又以虔誠謙卑的心參與蒙古族人祭敖包的儀式，然後進入蒙古包裡享受充滿蒙古風味的午餐。在大草原週邊漫步是一大享受，阿田把躍馬、蒙古包、旅人獵入鏡頭，並鋪上臉書炫耀，心滿意足的牽著女伴的手，輕輕的唸著「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句。阿田心想，地陪說呼倫貝爾大草原涵蓋的範圍有台灣七倍大，他佔在這裡真如滄海一粟，亦如地上的一隻螞蟻，這千載難逢的機遇，他是多麼幸運呀。

  相傳十二世紀末至十三世紀初，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在這裡秣馬厲兵，與各部落爭霸，最後佔據了呼倫貝爾大草原。景區的景點佈局就是當年成吉思汗行帳的縮影和重現。午餐的蒙古包掛著成吉思汗的畫像，伙伴們幾乎一一跟著畫像合影，阿田只作壁上觀，他想，偉人已遠，樂活在當下最實在。

  他們到達滿洲里「猛獁象公園」已近午後十六時，這座很特殊的公園置有古生物雕塑九十三座，其中最大的猛獁象王高達十五點七七米，長十五點九米，寬四點四米。自從一九八零年四月在紮賁諾爾礦場發現一具猛獁象古生物化石（一號化石）後，同年五月十五日凌晨又在露天礦場發現了二號化石，七月正式出土，完整程度達七成，身高四點七五米，長九米，門齒長度三點一米，門齒根部直徑一點一米，是中國迄今古象化石最大的一具，先後到美英日荷等國巡迴展覽。一九八四年春又在此地發現三號化石，紮賁諾爾乃有「猛獁象故鄉」美稱。 他們在公園繞了一大圈，爭先和猛獁象雕塑合影，又到呼倫貝爾民族博物館參觀，館內有紮賁諾爾出土的猛獁象化石複製品、「紮賁諾爾人」頭骨化石複製品及原住民族生活用品等，甚具特色。

  沒想到滿洲里這麼熱鬧，應有盡有，尤其夜景更是金碧輝煌，相當迷人。夜晚的氣溫很低，阿田站在人工湖畔，一眼望去，金光閃爍，湖與街道的夜景漂亮極了。剛剛還在酒店一邊享用內蒙古風味晚餐，一邊欣賞內蒙古與俄羅斯歌舞表演，中俄蒙帥哥美女相繼登台競技爭艷，還有不錯看的養眼鏡頭，一個小時的表演絕無冷場，讓阿田覺得每人一百元人民幣的消費額，物超所值。

  這滿洲里是內蒙古自治區直轄的縣級市，位於內蒙古呼倫貝爾大草原的腹地，原稱「霍勒津布拉格」，蒙語意為「旺盛的泉水」，住有漢滿蒙回朝鮮俄羅斯等二十多個民族，人口三十萬，它是一座逾百年歷史的口岸城市，融合了中俄蒙三國風情，有「東亞之窗」的美譽。

  那一家「華俄後裔家庭」，明明外貌是俄羅斯人，說的是道地的華語，帥哥彈手風琴，熟女唱情歌，熱情的歡迎來訪的客人。原來他們是二十世紀初來此採金、修中東鐵路的華人單身漢和俄羅斯少女愛情結晶的後代，一九八六以前稱為華俄後裔，之後定名為中國的俄羅斯族，享受中國少數民族的待遇。

  位於滿洲里中俄邊境的「國門景區」包括有火車頭廣場、紅色秘密交通線遺址、四十一號界碑等景點。他們於二零一八年九月二十一日下午來到景區，天氣濕冷，下著雨，氣溫只有攝氏五度，地陪小姐說爬上六樓可以遙望俄羅斯境內的後貝加爾斯克城風光，聽到要爬六層樓梯，阿田選擇放棄，只在四十一號界碑拍照留念。後來阿田發現明明有電梯為何不能坐，地陪說除非殘障人士或膝蓋釘鋼釘否則不能坐，阿田以為地陪在說笑話。

  隔晨他們又到國門景區隔鄰的「互市貿易區」選購商品，阿田一向不採購，只在商店內蹓躂，欣賞不錯看的油畫，一幅白樺林風景畫和一幅露肩俄羅斯美女風情畫甚合他意，他立刻攝入鏡頭。

  從滿洲里到阿爾山有五個小時車程，一路顛簸，阿田和女伴一直坐在後座，對上下左右顛顛簸簸已經習慣了，地陪說北大荒因有凍土層逾兩米，修路不易，這樣的路況只好將就了。還好溫柔體貼的女伴自備的咖啡可以一路提神，車上眾美女三不五時就遞來各色甜點，幾位唱將也尋找機會引吭高歌，地陪又口才便給，這專車載著滿滿的歡笑。阿田一路興味盎然，他望著路旁的樟子松、落羽松滿山嶺，這些難得一遇的景色，阿田思緒如萬馬奔騰，他想寫詩，卻一點詩的靈感都沒有，難免又羨慕又崇拜會寫美美詩文的她了。

  那天下午十六時四十五分阿田看到小雪花，全車伙伴歡呼終於看到雪了。傍晚時分，他們在「五裏泉」汲取泉水，這泉水被當地人奉為神水，據說清澈透明、清涼爽口，是最優質的礦泉水，大夥將這泉水瓶裝備用。然後他們來到「阿爾山火車站」，這幢由日本人建於一九三七年的低檐尖頂二層建築，外壁是以花崗岩堆砌的石墻，樓頂用赭色水泥塗蓋，這已近百年仍在使用的車站，已列為內蒙古的重點文物。

  阿爾山全稱「哈倫阿爾山」，是蒙古語，漢語的意思是「熱的聖水」，是依林而建，因水而名，因泉而旺的旅遊度假城市，它位於內蒙古自治區興安盟西北部，橫跨大興安嶺西南山麓，是世界僅有的火山地貌。它人口不到八千人，是中國最小縣級市，地陪一句「全市七十一條街」，原來是「全市其實一條街」。那天午夜攝氏零下三度，最冷可達攝氏零下五十六度。夜宿的阿爾山成悅酒店的棉被是特製的，特別厚，阿田一向睡眠習慣良好，並不覺得寒冷。

  這位內蒙古地陪小姐能言善道，娓娓道來草原文化，她說傳統的草原娛樂方式是每年七月中旬的盛會，男兒三藝是賽馬、射箭和摔跤，而內蒙人身故後也是回歸自然，同樣是天葬，但與西藏的天葬有別。說著說著，她不露痕跡的介紹她家自製的羊奶片和牛肉乾，居然大有斬獲。

  第九天，二零一八年九月二十三日的早晨，氣溫只有攝氏一度，阿田身著大衣、絨帽、皮手套、圍巾、口罩，全付武裝的踏上旅程。在擁有臥牛潭、虎石潭、悅心潭的「三潭峽」景區，阿田聽到峽內水聲轟鳴，看到潭水清澈見底，兩岸山壁陡峭險峻，白樺樹和落羽松遮天蔽日，奇花異草遍佈山坡。晨十時四十分下起雨夾雪，他們走在「杜鵑湖景區」的木棧步道上，雖不見春天的杜鵑花，但秋天滿山金黃，湖面隨風蕩漾，這秋景讓人心醉。

  氣溫回升了，阿田脫去大衣，輕鬆自在的欣賞「石塘林」獨特的地貌，這石塘林是第四紀火山噴發的地質遺跡。那條中國與外蒙的界河「哈拉哈河」，沿河風景幽美，如秋之畫卷。內蒙人又叫哈拉哈河為愛國河、母親河，有著感人淒美的傳說，全長三九九點五公里。阿田和女伴沿著木棧道，一路欣賞哈拉哈河兩岸風光，他們抵達「哈拉哈河源頭」的石碑，就在這裡拍照留念。

  那天下午，他們又趨車到紮蘭屯市柴河景區，走了一段卵石路，來到河邊。阿田看到了那一大片「山水岩壁畫」，這壁畫是久遠的地殼變動地質斷層所致，由玄武岩熔岩流堆疊而成。它的畫面呈黃土色，斷層朝北不見陽光，裂縫生出一簇簇綠色灌叢和苔蘚，望之如潑墨山水畫卷。一在地人騎馬下水，招攬美眉騎馬拍照，一人一次人民幣二十元，幾位美女心動了，在馬座上搔首弄姿，伙伴敲邊鼓還引吭高歌，憑添樂趣。

  他們還要車行兩個多小時才能到達晚上下榻的紮蘭屯鑫港大酒店，天色已黑，專車一度誤入歧途，開入兩旁都是林木的無尾巷，倒車時險象橫生，大夥被嚇到了，還好司機沉穩技術一流有驚無險，連那唯一的住家都跑出來關心，事後司機說被ＧＰＳ誤導了。夜黑風寒，司機一直在趕路，大夥不忘給司機加油打氣，抵達酒店時已近二十一時了。

  紮蘭屯是中國最大的屯，可以想像昔日屯兵的盛況，景點很多，可惜只住一晚。隔晨他們花了半小時在酒店附近街道市場走動，阿田看到一個小販在販售蠕動的小蟲蛹，這小東西如何入口？但這是紮蘭屯人的美食。

  在加油站加油時，司機說加油已花掉七千元人民幣，馳騁逾萬里。在車上，地陪又介紹東北四大香：開江魚、下蛋雞、回籠覺、二房妻，說得妙趣橫生。從紮蘭屯到齊齊哈爾近三個小時車程，十時起，一輛警車在前引路至收費站才離去，足足十五分鐘，阿田很納悶，這是前所未見。這小插曲和某背包客的車被趕下高速公路，在一小鎮靜候逾一小時迥異，原來都是和習近平先生明天要來齊齊哈爾視察有關。

  他們午餐後來到齊齊哈爾紮龍自然保護區，這保護區是馳名中外的珍禽鳥類天堂，全球共有十五種鶴，這裡可找到六種，包括丹頂鶴、白頭鶴、白忱鶴、蓑羽鶴、白鶴和灰鶴等。更可貴的是全球僅存的二千隻丹頂鶴，這裡就有八百隻，含野生的四百隻和人工繁殖的四百隻。丹頂鶴的忠貞愛情和長壽讓人羨煞，牠們擇偶嚴苛，雄鶴至少大雌鶴兩歲，且從一而終。牠們的生命人工繁殖的可達一一二歲，自然野生的也有八十七歲。牠們的身高一二零至一六零公分，修長而優雅，頭頂一塊朱紅的顏色，在湖泊沼澤漫步或展翅飛翔都是一幅美麗圖畫。

  那天，他們在觀景台等候到十五時三十分，突然，一群丹頂鶴飛上天空，歷時約一分鐘，然後安詳的降落蘆葦蕩中，阿田錄下了這珍貴鏡頭。後來他們在碼頭從十六時坐遊船近半小時，遊船在蘆葦蕩裡穿梭，阿田看到丹頂鶴和天鵝、白鷺、白鸛的身影，這樣的經驗，彌足珍貴。

  二零一八年九月二十四日，一年一度的中秋節，他們在一家特色烤肉店晚餐，六人一組，服務的小帥哥熟練的操控烤肉過程，兩大瓶青島啤酒暢飲殆盡，圓圓明月高掛在齊齊哈爾清朗的高空，在異鄉度中秋，有她和好友相伴，浪漫又迷人，此生難得一遇。阿田每到中秋，總不自覺的吟詠蘇軾的《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淒然北望。」然後又來一句：「但願人常久，千里共嬋娟」。他欣賞她以「旅思」」為題作的那首詩：「窗外一輪明月，齊齊哈爾的中秋，旅人望月，鋪一條歸鄉的詩路，旅程就要結束，人生就是這樣，途經一個又一個驛站，百轉千迴，風霜滿臉，載奔載欣笑語喧喧，道別初識雪想雁遇，夢與其他，轉一個彎，漸行漸遠，念念遙想，卻是從此不相見（或許－）。」這詩，讓阿田再三吟詠，沉醉不已。那晚，夜宿齊齊哈爾北緯四十七度溫泉賓館，阿田好想與她共洗溫泉擁她入懷，度個浪漫的中秋夜，或許旅途太累了，很快傳來她輕微的鼾聲，他不想擾她清夢，只好擁被獨自天馬行空的沉思，他對她的愛依舊，沒有增加也不會減少，再纏綿也到不了天涯，一切就平常心吧。

  隔晨，近五小時的車程回到哈爾濱，他們先到「東北虎林園」，乘專用旅遊車漫遊於群虎之間。這全世界最大的東北虎野生自然園林，放養著三十隻斑斕猛虎，看著猛虎搶食鮮肉的鏡頭，讓阿田想起「龍爭虎鬥」、「虎落平陽」、「弱肉強食」這些成語。

  夜宿哈爾濱酒店的夜晚，阿田已歸心似箭，明天就要回台灣了。這北大荒之旅，讓阿田見識了中國大陸東北土地之大，從松花江、黑龍江、漠河、滿歸、根河、室韋、大興安嶺、內蒙古、呼倫貝爾大草原、滿州里、阿爾山、紮蘭屯、齊齊哈爾回到哈爾濱，只遺憾沒去長白山。阿田心想下回去長白山、天池、中朝界河鴨綠江、邊城丹東、或可從邊城深入北朝鮮，還要看哈爾濱的冰雕，後會有期。他也知道北大荒很多感人的故事和所謂的北大荒精神：「艱苦奮鬥、勇於開拓、顧全大局、無私奉獻」，經過數十年的經營，北大荒居然兌變成北大倉。如果不是親歷其境、親眼目睹，像阿田思想那麼頑固的人怎麼會相信？（2018.10.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