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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3/22 16:35:49瀏覽252|回應0|推薦0 | |
東京時間:三月十一日下午兩點四十六分,像一道深深的刺青,永遠烙印在日本人的記憶裡。即使面臨強震、海嘯、核災,但日本人冷靜、紀律的態度,讓我們印象深刻。我們也看到日本媒體的高度與專業,更給各國媒體提供了重要的示範。 合一紙業董事長陳金發,過去十八年,多次代表慈濟到海外賑災,地震後立刻趕到日本。陳金發觀察,日本媒體報導災難的冷靜與自制,最值得台灣學習,「報導該報導的,不加油添醋,不煽動恐慌情緒。」 公營電視NHK,就有一本災難新聞採訪和編輯的「手冊」,平日訓練記者。例如,拍照需先經過災民同意。採訪前先說,「遭受災難,您受苦了。」記者和播報員不能隨便使用「大」、「嚴重」、「強烈」等誇張字眼,以免觀眾消沉不安。其他民營電視台,也停播娛樂節目、廣告,只播公益廣告。(為避免轟炸式報導,電視台在震後第五天,已逐漸復播其他節目) 民營媒體、《產經新聞》山本秀也指出,記者都想搶獨家,但不能為此妨礙救災,「這是記者的職業道德。」報導災難新聞時,哪些話該不該說、哪些地方該不該去,「日本記者彼此明白,有共識。」他認同媒體應該追究政府疏失,「但現在還不到批評的時候。」災難還持續進行,社會內部壓力,反而會批判阻礙團結救災的聲音。 當然,這種新聞處理的方式,也不是沒有批評。韓國第一大報《朝鮮日報》就質疑,「日本人要忍耐到何時?」財經記者鮮於鉦認為,日本媒體只報導政府公布的資訊,是在袒護政府。民眾過於忍耐,會讓救災更沒有效率。 事實上,政府是否有能力提供正確資訊,也是媒體「配合」恰當與否的考量。災後,日本政府不僅有能力提供資訊,並設有統一窗口,隨時、不間斷地告訴民眾最新狀況與對策,來降低社會焦慮。 東京大學經濟系教授、日本首相智庫首席顧問伊藤元重,從管理學角度剖析,政府表現最好的是資訊溝通,尤其是發言人、官房長官枝野幸男,每隔一小時開記者會,不看稿,直接回答問題,沉著冷靜,應對得體,「讓民眾覺得可以信賴政府。」 枝野幸男每次出現在鏡頭前,總是穿著同一件淺藍色連身救難衣,雙手緊握講台邊緣,語氣堅定說明最新狀況,以及政府的處置。他成為政府二十四小時不打烊的象徵,日本網友甚至在推特(Twitter)上連署,求他「nero!」(去睡吧)。 日本政府是震後第三天核電廠出狀況後,處理太慢,才開始飽受責難。 野嶋剛:冷靜不誇大是媒體的基本道德 四十二歲的野嶋剛,在日本發行量第二大的《朝日新聞》跑新聞已經二十年,曾經擔任報社駐台、駐星特派,以及阿富汗戰地記者。 東北大地震發生後三天,他到中國出差,那天,福島核電廠爆炸的消息才剛傳出來,他在電車上,看到東京人不安的臉孔。 三天後他回到東京,觀察電車上的旅客,又恢復平日的模樣,玩手機的玩手機,打電動的打電動。他在接受《天下》採訪團隊採訪時透露,扎實的訓練,是日本媒體震災表現沉穩的重要原因。 一九九二年我從上智大學新聞系畢業,期望一開始就到《朝日新聞》跑國際外交新聞。沒想到前三年被派到偏僻的佐賀縣,因為表現不錯,之後再調到福岡三年,然後又調回東京總社社會部三年。我是當了九年記者,才如願採訪國際新聞。 這是日本培訓記者的過程,讓你先從鄉下新聞開始做起,慢慢再處理複雜的新聞。 記者不能哽咽、流淚、激動 一開始寫稿,天天被上司罵、改稿,說不能太煽情、激動,否則就別當記者了。記者的責任是傳達事實和資訊,而不是表達自己的感情。慢慢的,我們已經習慣要客觀、冷靜的報導新聞。對日本媒體來說,冷靜、客觀、不誇大,是最基本的職業道德。 記者尤其不能在播報新聞時哽咽、流淚、激動,我在阿富汗戰地親眼看過很多屍體,也會難過的哭。但是,我可以對自己表達這種感情,卻不能在報導中流露。 《朝日新聞》總共有三千多個記者,地震一發生,報社就召集社會部、政治部、經濟部的編輯主管開會,成立對策本部,大家互相分享情報,並且組成一百多人的採訪團隊,深入災區採訪。後方還有兩百多個各路線的記者,提供各自專業的分析稿。 因為紙張供應不足,原本報紙每天一份四十張,地震過後,縮減為每天二十張。記者跑回來的新聞,除了報紙,還透過許多管道發表,例如推特、臉書和微博,我們每三分鐘就會發一則新聞。 我二十六歲時跑阪神大地震新聞,每天採訪十八個小時,卻因為版面有限,只能登一百多字。現在多元化的刊登管道,讓記者有更多方式,提供資訊給讀者。這是日本媒體從來沒用過的方式,相信未來會成為重大事件的標準處理模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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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