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17/05/19 19:40:14瀏覽279|回應0|推薦3 | |
人真是越老越懷舊。有關兒時的美好話題很多很多,今兒個跟您聊點兒什麽呢?思來想去,就跟您說說咱北京的樹吧!
在咱們北京,樹真的很多。記得小時候到景山公園去玩,登上景山最高的亭子向南望,眼前是金壁輝煌的故宮博物院,往遠處看就是北京的大街小巷了。而這些建築,都鑲嵌在綠色之中。
北京的樹種類很多,在我的印象中,除了各大公園裏的松柏楊柳之外,我最熟悉的莫過於生長在我們胡同各家院子裏的樹了,它們以榆樹、槐樹、棗樹、椿樹為多,另外還有壹些雜七雜八的樹。
這麽多的樹,其中棗樹給我的印象最深。過去,在北京居民的院中,凡是有點兒空地,都會栽上壹棵樹,在這些樹中,棗樹占了很大的比重。就拿牛街來說吧,有關棗的街道和胡同就有好幾條,如牛街南口兒往西的壹條街叫棗林前街;從白廣路到牛街有壹條斜街叫棗林斜街;還有棗林後街、棗林西街等。給我印象最深的棗樹有兩處。
先說第壹處。
我的小學生活是在宣武區的廣內大街小學度過的。
我有個小學同學叫金誌海,因為長著壹頭黃頭發,外號“黃毛”。他家住在牛街路東的壽劉胡同裏面,是壹個小四合院兒。房子相當講究,三間大北屋,東西廂房配套,青磚到頂,前出廊,後出廈,明窗照脊,真漂亮。院子不太大,都是青色的方磚墁地,很是光亮整潔。最搶眼的就是院中那棵棗樹了。這棵棗樹長得很是高大,也很粗壯,枝繁葉茂,充滿了生機。
由於去的次數多了,因此就對這棵棗樹有了更多的了解。當春風吹來的時候,棗樹悄悄吐出了新芽,壹場春雨,新芽慢慢地展開,變成了小嫩葉,隨著嫩葉的舒展,不經意間,小米粒似的金黃色花苞便擠滿了壹條條葉莖枝條。仿佛壹夜之間,小花開了,散發著甜香,充滿了整個院落,惹得蜜蜂“嗡嗡”地飛來飛去。
到了盛夏,棗樹繁茂的枝葉像給小院撐起了壹把大傘。樹下的蔭涼為人們提供了休息、乘涼的好場所。而掛在枝頭上的棗還是青青的、小小的。
秋風吹來,趕走了漫長又悶熱的盛夏。棗樹上的棗也長大了,白裏透紅的大棗壓彎了枝條,有的還上了房頂。10月初的壹天,我又去了金誌海家。那天正趕上他家打棗,他悄悄地跟我說:“妳真有口福,今天我們家打棗。”這時,同院的街坊們都出來了。金伯伯拿著壹根大竹桿兒,往樹上壹打,大棗就像下雹子壹樣“劈劈啪啪”地落下來,把磚地砸得“呯呯”直響,人們紛紛撿拾落下來的大棗。我也撿到了好幾個,其中的壹個比雞蛋還大,我心裏真是高興。這顆棗裝在兜裏舍不得吃,直到第二天才吃掉。在那個物質匱乏的年代,能吃上幾枚大棗也是壹種奢望。
再說第二處。
我大姨家住在糖房胡同中段,緊挨著宛記小鋪。大姨家的院中還有壹個另外的院兒,我們稱它是院中院。這個院裏就住著壹戶人家,主人姓魯。魯家大嬸兒個子高大,白白凈凈,慈眉善目,待人非常和藹可親。她家有四個子女,兩男兩女,男孩帥氣,女孩漂亮。老四是個男孩,叫祥子,和我差不多大。我11歲那年,10月初的壹天,大姨帶我去魯嬸家串門兒。魯嬸家的小院不大,除了四間北屋,兩間西屋外,院子裏的空地上竟種著七八棵棗樹,非常搶眼。可能是當時年紀小的原因,在我的眼裏,這八棵棗樹都有碗口粗細,顯得很高很大。樹上掛滿了大棗,這棗有的已經紅了,還有的半白半紅,壹顆顆、壹串串很是好看。七八棵棗樹擠在不大的院子裏,給人壹種進入棗樹林的感覺。
這時,我隨大姨進到了屋裏。落座之後,老姐兒倆親密地嘮起了家常。魯嬸也認識我,只是不是很熟悉。畢竟我們家和魯嬸家隔著兩條胡同。這時,魯嬸端來壹個大海碗,滿滿地裝著壹碗大棗,她對我說:“吃吧,昨天才打的。”我拿起壹個棗壹看,這棗不小。它比壹個成人的拇指還大,中間粗,兩頭略細,放在嘴裏壹咬,“嘎吧”壹聲脆響,細細品味,這棗真甜呀!後來我才知道,這種棗叫尜尜棗。那天我連吃了四五個。臨走的時候,魯嬸把碗裏的棗塞進我的兜裏,直到把兜裝得滿滿的。
打那以後,我認識了祥子,接長不短地找他去玩,沒別的,就是饞他家的棗。
匆匆幾十年過去了,如今的牛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老街、小胡同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現代化的高樓大廈。自然,那些個樹也隨之不見了。而那大棗的味道,只能停留在記憶裏,令人回味……
|
|
( 休閒生活|雜記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