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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10/18 18:00:00瀏覽79|回應0|推薦3 | |
「──因為我在洞房花燭夜,逃婚了。」別海月嘴角扯出淒澀一笑,宛若一朵凋落的花。 「人生喜日,為何要逃?」他抬起一雙幽淡的眸眼,望著別海月。自救她至今月餘,他知曉她的背後必定有什麼因由、什麼故事,方讓她分明一襲新娘的大紅錦袍,卻墜跌在崖底。 「人生喜日?」別海月扶著一旁的枯樹,哀戚一笑。「我本來也以為,那當是我人生之中,最開心的日子了……」 在喜堂上,她一張如花絕艷的臉龐被遮掩在紅紗之下,隱約露出一雙塗得嫣紅的唇瓣、彎成新月一般,喜笑清淺。讓喜娘與眾賓客們簇擁著入新房,等待新郎官出去敬完一輪酒再入。 眾人退去之後,只留喜娘守在門外。屋內、隨著那陣遠去的雜沓腳步、逐漸寂靜、荒涼,只剩下別海月心口跳得興奮的搏動聲,在耳際恁地分明。 ──她嫁給他了,終於嫁給他了。 距離她認識他,才幾個月光景。幾個月前,恰是那一年年頭,春好花開之時,她在壩陵上一壕繁花旁,遇見他。他一襲仙白雪袍,宛若冬日未褪去的雪,玉樹臨風,瀟灑地替自己拾起了落在地上的帕。別海月自他手上接過錦帕時,一顆心跳得好急、好快,羞澀地不敢直視,只覺臉上直發起熱來。 那一日後,他頻繁捎人遞信至別府,起初別海月因著閨女矜持,不敢太張揚回應,總是竊喜地自女婢手上接過了信,往最貼近胸口的前襟塞去,有時在珠案前,提筆蘸墨、下筆又遲疑、揉壞了好幾張箋紙。卻因著某日他送來的一紙、將自己繪得栩栩如生的畫像、讓她在壓抑不下心思,直奔出府,奔往那日初初見他壩陵花壕。 那日見他、讓他摟入懷中,此後,別海月的生命之中再不能沒有他。她想嫁他,想得發狂。 她自小便是眾人捧在掌心的明珠、宛若溫室裡一朵嬌弱的花。為了嫁給他,她不惜與父母反目、終究爭得他們的妥協,答應這門親事。父母捨不得自己一身嬌貴、卻要委身去當鰥夫所續之弦,旁人也說,他許有剋妻之命,方成親數年、元配便不明亡故。 別海月總嫌他們愛在身後碎嘴、道人長短,又嫌他們膚淺,未曾看見他的好。他分明一派斯文、又才高八斗,乃是鎮上不可多得的才子了,為何他們總愛這般揭挑人,別海月好替他不平,也可更篤定了自己向著他的心思。 嫁給他那日,別海月開心得一顆心幾乎要自喉口跳出。 靜靜端坐在洞房內的喜床上,較之她奔騰的心思,四周靜得荒涼,她索性一把扯下蓋頭,剎那間,卻見窗外一道黑影掠過,一閃而逝,快得不像尋常人走路、甚至奔跑的速度。 她不以為意,以為是外頭的風颳起了什麼東西。直至耳邊恍若有一道幽微得不可聞的嗓音,逐漸響起,好似自無比遙遠之處傳來,又好似近在耳側,那道聲音愈來愈清晰。剎那,她聽出了那道嗓音所喚── 『……別……海……月……』 『誰?!』她驚恐得自床榻上跳起。 一望,四下空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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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