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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01/05 11:45:31瀏覽172|回應0|推薦1 | |
在雲林急診的最後一個夜班,想不到病人竟像知道我要離開似的如潮水般從各處湧入。 晚上9點多,門診醫生轉介來一位病人溫先生。他發燒、嘔吐,右下腹有明顯的壓痛及反彈痛,看來就像是盲腸炎。我幫他作了簡單的身體檢查,告訴他和他的妻子我的猜測以及可能需要開刀。 『醫生,能不能更確定一點?』溫太太猶豫地追問。 溫先生始終不發一語,溫太太似乎不喜歡台北來的醫生這種多重可能的解釋方式。 『現在盲腸炎的可能性有九成以上了,』我指著片子對溫太太說: 來診護士一直在叫有新病人新病人快來處理,這對夫妻竟然還這麼多意見纏著。 我於是說:『要不然你們就簽自動出院吧,有事我們不負責 !』。 想不到一直不說話的溫先生竟然開口道:『簽就簽吧 我突然對剛才言語的魯莽感到抱歉,想了一想說:『我覺得你還是開刀才能最快復原。我找外科醫師下來看看,錢的事明天一早我會照會社工室來協助你們。』 我在晨間會議時向鄰座的蘇醫師提到了這個病人。『想不到雲林真的有這麼窮的病人,在台北從來不會遇到… 』我說。可是他竟然皺起眉回我一句:『你怎麼可以讓他在急診待這麼久 ?盲腸炎會有破裂併發敗血症的危險! 』『我當然知道啊,可是 …』我想反駁,可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我啞口無言:『我們可以讓病人因病而死,卻不能讓病人因貧而死! 』『你應該先讓他去開刀,錢的事再想辦法,大不了就幫他出嘛!』 我腦中一陣昡暈,不是因為一晚沒睡的關係,而是他突然把我的心敲開了一道刺眼的光,像住院醫師放映在投影幕上的燈一樣亮。我想到十年前的一個晚上,俊貿提議我們去認養貧童, 我立刻就答應。那時我的薪水還不到現在的一半,卻對這樣的事毫不猶豫;更早的時候靠公費過活,還能捐出一個月的家教費並且和俊貿在補習街挨家挨戶募款。而現在,『付出』這樣的想法竟已不自覺地被排除在我行為反應的選項之外!幾千塊對現在的我來說,不過是節慶一場吃飯錢;對溫先生來說,卻是一家人命之所繫。 我一面想一面走出會議室,遇見社工說他們是登記有案的低收入戶,可以補助大多數的費用。我走到病床邊,看到護士小姐已經幫溫先生換好手術衣。我向溫先生解釋手術後大約要休養時間,然後拉上圍簾,把五千元放在他的手他原本不說一語的漠然突然轉為羞赧,溫太太則在一旁說不要不要。 走出雲林急診的大門,門外清晨的陽光似乎更耀眼了。 情愛有時真是一種最殘忍的食物鏈。 一如你愛的人未必會是陪你一生的伴侶是一樣的... 逃避不一定躲得過 面對不一定最難受 孤單不一定不快樂 得到不一定能長久 失去不一定不再有 轉身不一定最軟弱 別急著說別無選擇 別以為世上只有對與錯 許多事情的答案都不是只有一個 所以我們永遠有路可以走 你能找個理由難過 也一定能找到快樂 懂得放心的人找到輕鬆 懂得遺忘的人找到自由 懂得關懷的人找到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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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其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