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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23 17:26:58瀏覽506|回應3|推薦3 | |
「妳也和她們一樣恨我嗎?」
我靜靜地朝她走去,在這滿地腥血的船艙裡,只有她的衣裳依然雪白。 她低垂著頭,當我來到她的身前依然聞風不動;在她身上,我沒有嗅到一絲殺氣。 「其實妳根本聽得懂我講的話吧?」 我問。想起相處的這些日子,她們用極為生澀的英語和我交談,聽我搞笑,原來所有的歡笑、所有的快樂,全是假裝,讓我不禁更感難過。我看著她,忍住想要輕抬起她下巴的衝動,強迫自己記得她是受雇來殺我的殺手之一。 「妳講的……全是假話……」 無可奈何地,我自憐地一笑,卻很訝異地發現淚珠從她的雙頰滑落。她依然緊閉著口,靜悄悄地一如以往,但是我卻能夠聽到她加速的心跳與呼吸,身邊因身子發燙而加熱的溼暖空氣。 我站在那,驚訝地忘了如何說話。 「明天中午,我再打電話給你……」她終於開口,是字正腔圓的英文,然後她突然一頓,慢慢地抬起頭對上我的眼睛,而那哭紅的雙眼,滿滿盡是矛盾與哀傷。 「明天打給我的,是她?」我摸著她身上制式的和服,想必裡面裝滿了各式機關與暗器,然後雙手來到她頸邊,輕輕抬起她的頭,續問:「還是妳呢?」 戲碼已經被拆穿,她會以自己真正的樣貌出現在我面前,還是繼續上演那未完的戲呢?望著她那雙美麗的雙眼,我知道我不應該,但是卻由不得將她緊擁在懷中,在她耳邊解放那壓抑住的情感:「我真的好喜歡妳。」 在我懷抱中的她渾身一震。 然後,尖銳冰冷的東西刺進我背部的皮肉── 她,還是下殺手了嗎? 我只想笑,抱著她,聞著她的髮香,突然間,我覺得這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喜歡她,我好喜歡她,她這是這些孤獨的年月以來真正讓我動心的第一個女人。與其獨享著孤苦,還不如此時死在她的柳裙之下還來得風流。 所以,我只是笑著,沒有些許想要反抗的念頭,只是更抱緊她── 然而,我卻突然驚覺她環抱住我的雙手所傳來的暖意。我背上傳來的刺痛,不是任何暗器,只不過是她的指甲──她是如此緊緊回應著我的擁抱,扣著我的肩膀,在我懷裡無聲地淚流。我心疼地吻著她的額頭、她的眼睛、她的臉頰……她的軟唇。在那久久難以自拔的深情一吻之後,她推開了我的身子,掩面奔離船艙,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之中。 這一夜,我輾轉難眠。 從黑夜,等到天微亮;從天微亮,看著日正央。 電話鈴響。 話筒裡傳來的,卻是服務生平板的聲音:「X小姐在左旋甲板上等您。」 我匆匆忙忙地掛了電話,也不管一夜未經整理的頭髮,急急忙忙地朝約定的地點奔去。我的腦子裡充滿著她的樣子,一路上想著該如何說服她、該如何保護她,但當我來到見面的地點,卻沒有看見她久違的身形。 只有她的一條彩娟,繫在欄杆上。 還有一隻她的鞋子,掉在甲板邊。 我撿起她的鞋子,心裡只有異樣的平靜,但當我解開她的彩娟,看見上面的字跡時,淚水終於掉了下來。 「我也,好喜歡你。」 但是一天是殺手,到死都是殺手。 我的身子攤倒在甲板上,拉著欄杆,讓海浪遮蔽我的哭喊。 警笛聲由遠而近,傖促地為這兩個禮拜的行程劃下休止符。 而在那不斷翻波的浪濤之間,我隱約見得她最後的笑靨,化成一道彩虹。 ----------------------------------------------- 又開始作春夢了。 今夜的夢,其實有開始,也有結束,但是羽蕭只記得中間的片段,而只有夢的尾聲最清晰,所以所記錄的,就是夢的結束。 羽蕭所謂「春夢」的定義是,總是在夢中和女性角色有情感牽扯,但從來不會是肉體上,也就是說,我不會夢到和女人做愛或諸如此類的事情,唯一存在的,是情感與精神上的牽扯。通常,極為細膩,且以悲劇收場。 上面所寫的這篇「夢」就是一個極好的例子。 甚至就像一部小說的段落。之所以,我將其分類在「連載小說」的分類下面,但是,請記得,這不是一部連載小說,唯一連載的,是我的夢境。 我不想要解夢,也不需要解夢。 我只想要分享我的夢,如同我的文字,如同我的感情,如同我的聲音。 只想請您,可以的話,好好聆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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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連載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