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我腦袋攪雜一塊，學長像是刻意想要表現似的說：「瑜蓉說的很有道理，萬一被台下觀眾猜出接下來的劇情，肯定沒梗。｣

對，我相信就算陳瑜蓉說的是歪理，在學長眼裡也會變成有理。

我嗤之以鼻的說：「我不懂你們的意思，反正如果你們真的覺得我編寫的不妥，就換個人寫吧！｣

「又要換人！」許永杰詫異的睜著眼盯我看，「事情都已經到了這節骨眼了，還打算抽手不幹？」

我故作輕鬆的說：「我知道大家在期待什麼，但我沒有那方面的經驗，歌舞劇是更專業的東西，我們什麼都不會，最好的方式就是自己做好自己的份內工作，只是一場演出沒必要搞得人仰馬翻的。」

我想說的就是太多的期待只會讓簡單的事變得更複雜，那是沒有必要的事。

許永杰說：「我們不需要這麼複雜，只要有音樂就可以了，懂嗎？｣

「我是不懂，如果你真的那麼厲害就換你寫，別奢望我會為了誰而改變什麼。｣

我賭氣的把桌上的紙本和筆收好，起身走離前又往桌上一片沉寂的會議桌看去，學長正尷尬地收拾我的殘局、陳瑜蓉則在許永杰旁持續交談，至於其他人好像無關緊要一樣，要不是低頭玩著手機就是互使眼色。

「李恩惠，妳太過分了吧？｣

許永杰追了出來，劈頭就罵。

「哪裡過分了。｣

「妳現在搞不清楚狀況嗎？｣

「我認為搞不清楚的人不是我。｣我笑笑，抬起頭直視著他，然後按下電梯上樓鍵。

「妳是不是認為我小題大作了？沒錯，我能夠理解妳為什麼會反對，但是這是團體生活，不該是妳一個人說好就好的，況且大家只是想透過討論讓整齣戲有更好的可能。｣許永杰看起來很嚴肅，他正試圖說服我。

我忍住氣，走進電梯，在門關上前我告訴他：「或許你不知道，但很明顯的這一次討論結果是失敗的。畢竟每一個人的價值觀不一樣，生活方式不同就會有更多的衝突，這就是參與所謂的團體的缺點。｣

這是不變的原理，覺得自己從不特別執著在非要集體生活，理由很簡單，人的複雜性我領教過了，最關鍵就是會讓自己搞得莫名的狀態。

小時候看著小媽的眼色過活的日子，儘管我離開了家，不好印象依然記憶猶新,如同一道疤痕永遠藏在身上某一處。

他的手按住了電梯，說：「妳不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偏激了嗎？雖然一心想要證明一個人活得很好，但實際上連自己都沒有發現，其實妳活得很不快樂，老是喜歡往死角鑽，搞得大家人心慌慌的，這就是妳所謂的快樂？」

「你懂什麼？我活得很快樂，就算自己一個人也可以。」他的話說到心坎去，卻只是讓人氣急敗壞。

「我不懂妳，從以前到現在都不懂，所以我試著讓自己跟上妳的腳步，但到現在我才發現真正問題點在於妳，因為妳始終選擇停在原地，拒人於千里之外。」說完後，他的手放開了電梯鍵，似乎還想要說什麼，可是他只是抿緊了唇轉身走離。

「……」

那一瞬間我無言以對，下意識地盯著闔上門的電梯。

我是個自我保護力過甚的女人，偶爾會得罪人，這都算是能理解的事，可是許永杰透徹分析我的一切，然後又一走了之。

這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