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巧之智      ﹝一﹞

有個位於海中的島國──私訶疊，出產很多的珍寶，唯獨沒有石蜜。﹝1﹞

有個商人，專門販賣石蜜，許多買過他的石蜜的人，都知道他的石蜜，品質很好。久而久之，大家忘了他的原來姓名，便都叫他「石蜜」。

有一次，他帶了五百多車的石蜜，往私訶疊國來，一路上，他想著：

──如果國王願意買我這些貨，相信價錢一定贏過市價，嗯…，不如就……。

想妥後，他將五百多車的石蜜，放置在王宮門前的廣場上。

一天、兩天、三天……經過了一個月，他的石蜜，竟無人問津，更無法見國王一面。

他很生氣，便自忖：

──哼！國王是人，我也是人，都一樣具有眼、耳、鼻、口的人，爲什麼我就無法見他一面？跟他說話呢？難道國王有勝過普通人的福德嗎？

──想來讓人生氣……。好！我亦要作功德，我發誓，一定要國王歸順於我！

想罷，他帶著石蜜，逕尋佛寺，以石蜜供養佛以及寺內的沙門。

接著，他自己也出家作沙門，勤習佛法，精進不懈。在僻靜處，他思惟著：

──此身四大假和，一旦緣滅，四大分散，苦空非有，莫隨我執。既不落我執，身心即自在。

思惟至此，石蜜沙門豁然意解法性無縛，意念不滯，一悟而得六通﹝2﹞，復更孜孜不倦修行，繫身心於一念，而不敢稍怠，後竟證得阿羅漢果，大地為之震動。

正當此時，帝釋﹝3﹞諸天，因感應而來慰問石蜜沙門。

石蜜問天帝：「請問，你們在天上，都做些什麼？」

「天上有四戲觀園，三處是五欲﹝4﹞處，一處是道德。在那兒我們或討論佛寶貴的經典；或討論比丘、比丘尼、優婆塞、優婆夷四眾中，最精進修持佛法的人。」

石蜜又問：

「這些精進修持佛法的，都是一等一的人，難道還有深淺之分嗎？」

「不！我們說的，都是最特別的，從佛泥日﹝5﹞以來，只有三個人，讓我們帝釋天討論而不曾廢捨。」

「喔！他們是怎樣的人？天神呀！你得一一說給我聽。」

帝釋天稽首道：

「在波羅奈國，有一位沙門，曾自發誓：『當必精勤於經行﹝6﹞，不得證悟真理，絕不躺下休息。』於是，他晝夜經行，以至腳爛流血，引得百鳥逐啄。遂於三年後得道。諸天稱讚、奉承不已。

另有一人，在羅閱祈國，也是個沙門，舖草為蓐，坐在上面，並發誓：『不得道終不起身。』可是，當陰蓋﹝7﹞來時，只想睡。

於是，這位沙門請人做一把八寸長的錐﹝8﹞，想睡時，即以錐刺兩大腿骨，以免昏沉。一年後，果真證悟，諸天亦歎未曾有。

還有一人，在拘睒尼國作沙門，他找一座險峻的山上，闢了一間石室修行，終日修持，不與人相來往。

魔王波旬看見沙門如此精進，變化成水牛，在沙門面前鳴叫，還以牛角觸沙門。

沙門雖有點怕，但乃想到：

──奇怪？這個地方，牛怎麼爬得上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