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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05 00:38:37瀏覽956|回應0|推薦2 | |
父親住進醫院已經二個多禮拜了,這段時間被送進加護病房三次了,每次我們都沒有把握他是不是能夠活著離開加護病房,而這次,我們更加沒有把握。 我總是想著,應該要寫些什麼來記錄這段時間的生活,但又覺得無從說起,因為一旦仔細去回想這段日子的生活,眼淚便會不由自主的往下掉。 所以,我選擇不要思考。 我選擇在母親哭泣時,用著彷彿談論只是天氣不好般的口吻安慰著她,但其實,我內心的不安與恐懼和母親一樣深。 我想起,父親第二次清醒並轉回普通病房時,我下班後,到醫院和母親換班,父親一直睡睡醒醒的。因為體內的氨指數下不去,醫生開了不少瀉藥給他吃。當時,父親拉了肚子,弄髒的尿布讓他感到不舒服,我找來樓層的義工阿姨,請她協助幫父親換尿布,而我則在一旁當她的助手。 父親要我看仔細、學仔細,「有一天會用到的。」他說,但現在的我沒有把握,也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機會幫他換尿布了。 這天,父親的心情時好時壞,有時候哭著發脾氣;有時候向我道歉,說他不是故意這麼做;有時責怪我和J不幫他修電腦,說他做鬼也不會放過我們。父親說了許多,但大部分時候的話語已經沒有什麼邏輯性可言了,但我仍盡可能的安撫他的情緒。 我總是想起當父親第一次清醒的那天,無論我們好說歹說都不肯吃東西,且責備我不懂他的痛苦,當時的我氣得對他大發脾氣。那天之後,他又昏迷了好幾天才醒過來。 父親討厭照胃鏡,更討厭鼻胃管,而現在儘管他內出血的很嚴重,醫生也不會幫他照胃鏡了,也不會再對他進行灌食了,因為這一切對他來說,都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這幾天夜裡,我常常在哭泣,也常常對J大發脾氣。雖然身邊的朋友總是勸我要想開,有時候,這種事情對當事者本身也是一種解脫。我知道,我也懂這個道理,但是,我想,我永遠都不會準備好迎接那一刻,儘管我知道他終於可以擺脫這些糾纏他多年的病痛。 思緒有些混亂,也不知道自己應該要、又能夠做些什麼? 現在的我們只有等待,等一個最終、也是我們最不願意見到的結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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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家庭親子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