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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7/09/28 14:43:55瀏覽621｜回應0｜推薦0 | |
| 我曾經試著想像，當父親這個名詞從我的生命中離去，會是怎樣的光景？但我總是無法也無從想像起，與其說我不願想像沒有父親的日子，倒不如說，我不知道生命裡，有他或沒他究竟有什麼差別？ 這麼說並非我不愛父親，或是他曾經對我做過什麼難堪的事情。父親之於我，就像我之於父親，一切都是自然形成的，家人。這是一種天經地義的感情，因此也就無所謂有或沒有，至少我是這麼想的。 從小到大，我與父親的感情都處於一種微妙的氛圍裡。我是最會頂嘴、被父親打得最慘的小孩，卻也是唯一在青春期後，坐在機車後座還會緊抱父親腰部，甚至與父親十指交握走在路上的女兒。我會與父親在電話裡大吵，幾乎鬧到這個家有他就沒有我的地步；卻在三天後，對他說出要乖乖聽話、不吃藥就不愛他的話語。然而，父親二次被送進加護病房，我也是唯一沒有在醫院落過一滴淚的女兒。這是我們，奇妙的一對父女。 父親的手很大、也很溫暖，對長年手掌冰涼的我來說，那是最好的暖爐。小時候的冬天，走在外面，父親會將我的手放進他的口袋裡，藉此讓我取暖。長大以後，雖然一起外出的機會少了，但父親還是沒有改變這個習慣。有時候，我從外面回家，冰涼的手掌往往令他不捨，他會為我暖手，將我的雙手放進他的外衣裡，像一位貼心的情人。這時，我總是看著他已然蒼老的臉孔，感覺到有些什麼在我們之間流動。 第一次驚覺父親比想像中脆弱，是在二姑姑過世後不久，那天夜裡，我恰好發現在客廳裡偷哭地很大聲的父親，儘管我沒有走向他，但父親的淚卻在我眼裡流動。那之後不久，父親因故被迫提早退休，再之後，他的健康以極快的速度轉壞。接著，我常常發現父親在客廳裡偷哭，可是我仍然沒有向前走一步。當時，我也感覺到父親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流動，離開我的生命軌跡。 前幾天夜裡氣溫驟降，回到家的我按照慣例走近父母房門，告知我回家了。當時父親正半躺在床上，他喚我進門後，我便坐在床沿與他聊天，依照慣例，他握住我冰涼的手掌，而我吸取著從他手掌流動至我身體裡的溫度。孩子氣的父親說要抱抱我，於是，我柔順的將頭枕在他的胸口，父親的體溫與心跳，透過耳朵流進我的生命。那時我突然發現，父親這個角色對我而言，不僅僅是父親罷了！似乎還多了一些說不出的情感，在心底流動。 我從來不認為需要特別做些什麼才足以表達孝心，或對父親的愛。因為這是父親，是我一輩子不會忘記的一個人，是任何男人都無法取代的角色。而我也知道，儘管生命中有諸多不順，儘管難免對他有所怨懟，他還是他，我的父親，無論他以何種形式存在我的身邊，他都會如空氣般在我的生命底，流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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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心情隨筆｜雜記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