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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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4/02/03 15:05:44瀏覽523｜回應0｜推薦44 | |
(圖片取自於馬報原版插畫--下同)
年紀已經接近半百的男人，和一位年僅二十二歲女子的戀情，究
竟是讓人謳歌而足以珍惜的兩性情緣？還是男人想要藉由年輕女子
來證明雄風仍在的自私情結？或是女子貪圖享樂身陷於情欲之境而
無所謂？抑或凸顯出社會醜陋與男女矛盾的糾葛現象呢？
渡邊淳一知名作品《化身》對於這樣的疑惑，透過小說情節的進
行與鋪陳，將讀者的思緒緩緩引導進入一個令人省思的境界。
渡邊淳一是日本北海道出身的知名作家，對於兩性情慾細膩的描
述，通常是其小說內容一個非常重要的主軸，透過作家靈巧而精緻
的詮釋手法，把兩性在床上性事之過程與樂趣，帶到屬於渡邊淳一
別具一格的情境之中。
上述渡邊淳一的《化身》這部小說就是一個典型例子，小說主要
內容敘述東京自由作家秋葉大三郎，在《魔吞》酒吧邂逅來自於北
海道鄉下的女孩里美《本名八島霧子》之後，不禁陷入老少戀的情
境，並且經由自己精心的雕琢，將霧子轉變成為一個堅強、時尚而
有個性的都會女子，可是霧子終究在心靈、想法與身體日益成熟之
後選擇離他而去，以致於讓秋葉留下滿滿失落的情愫而讓人備感不
勝唏噓！
故事主角秋葉是年近半百的自由作家、評論家，並且也在京都大
學兼課的中年男子，他除了為媒體撰文連載和寫書賺錢之外，其實
還繼承外交官父親的一筆龐大遺產，所以能夠擁有風花雪月的瀟灑
生活；因此雖然已經和前妻離婚多年，可是卻和一位原本由出版業
轉到媒體的四十多歲的紅粉知己田部史子互相親密交往。
田部史子是一位成熟、穩健、內斂而且具有主見的女人，兩人維
持著穩定而愉悅的男女關係，可是秋葉似乎仍然不能滿足，因而和
好友能村在銀座的酒吧，邂逅了原本靦腆而土裡土氣的鄉下女孩霧
子，霧子當時正值二十二歲青春洋溢的肉體，深深吸引半百中年男
子秋葉一顆蠢蠢欲動的心，因而原本與田部史子的關係日益轉淡，
似乎他的心思已經全然迷戀霧子，不但設法接近她、佔有她並且花
費大把金錢在新的小情人身上，簡單說就是典型移情別戀的肥皂劇
情。
當然在這些故事鋪陳的細節過程當中，渡邊淳一巧妙運用了
「春夜、初夏、仲夏、雲海、秋夜、陽春、白夜、秋果、冬萌、春
愁、餘花、短夜、峰雲、病葉與秋色」等十五個章節，分別導入故
事情節當中，作者把刻意秋葉形容為像似盆栽雕琢師傅，所以想把
霧子從一個鄉村女孩，經由他的引導轉化成為一個亮麗而時尚女子
的蛻變過程，甚至不惜花費將近三千萬日圓協助霧子經營二手服飾
店，使得女主角霧子離開酒廊之後，能夠擁有自己的事業而令人刮
目相看。
 在這一部小說情節裡，作者運用一向擅長描述男女情欲的手法，
在床上做愛的細節佔據了不少篇幅；尤其在男女性事的過程當中，
已經上了年紀的渡邊淳一，喜歡加上獨特而饒富寓意的心理分析，
讓做愛不僅僅是一件例行公事而已，甚至利用許多幾近變態的方式
或衣物《長襦絆》工具，藉以達到男女兩性極致歡樂的境界，嚴格
說來確實具有很濃厚情色意味在裡面。
其實這部《化身》小說的過程與結局，明顯描述中年男人對於日
益年長的焦慮，因此對於年輕而新鮮女體的窺視與崇拜，好像揭露
出許多人不敢開口的情欲念頭，故事裡透過頗有財富地位的秋葉內
心與作為，把這一種不太協調的兩性關係和欲望，發展成為中年男
人想要控制青春年華女人的自私境界，因此他深怕女人禁不起外在
誘惑，或是被更年輕男人吸引而迷失，秋葉在不知不覺當中似乎陷
入疑神疑鬼之境，以致於在生活上的諸多瑣碎細節，儼然讓女人宛
如生活在鳥籠的金絲雀那般，雖然得以享受錦衣玉食，卻同時失去
了翱翔天空的自由。
因此年紀懸殊的秋葉與霧子兩人，也許一開始就注定了沒有完美
結局的宿命；尤其還有令人覺得詭譎的情況，那就被秋葉逐漸冷落
的老情人田部史子，兩位前後情人後來竟然成為好朋友，透過彼此
的情境分享與生活歷練，更是讓霧子獨立、成長與看破婚姻的關鍵
人物。
田部史子在故事裡的人物特色，就是詮釋女性具有成熟、穩健、
任性而意志堅定的特質，她並沒有被其所遭遇的家庭與工作逆境打
倒，反而成為霧子獨立經營事業的心靈導師，甚且嚴肅看待自己和
秋葉的感情究竟代表什麼意義，然後沒有自怨自艾或是橫生妒忌之
心，反而看透秋葉這一位中年前男友脆弱與自私的內心，因此勇敢
走出屬於自己一條了無牽掛的瀟灑道路。
 相較於田部史子與霧子的角色扮演，失去前後兩位情人的秋葉遭
遇屋漏偏逢連夜雨之境，因為其八旬高齡老母去世，面對偌大豪華
的宅第卻覺得空空蕩蕩而缺少家的溫馨之感，從外在環境到內心的
失落，顯然只有「空虛」兩個字得以形容當下之情境。
其實在渡邊淳一小說鋪陳過程當中，我們很難以否認故事情節具
有男性沙文主義在裡面，秋葉這位半百老人擁有財富和社會地位，
以及熟練駕馭女人的經驗與手腕，把一位可以當作女兒的女人掌握
在手中，雖然看似疼惜女人、雕琢與造就情人、或是引領霧子進入
高雅氣質的情人，可是最為原始的動機無非是基於情欲的誘惑，然
後藉由各種處心積慮的作法，讓年輕的女人成為中年男子的禁臠，
其心態難免可恨、可惡而且頗有可議之處而毫無美感。
這樣具有爭議性的老少戀情，透過小說另外一位角色能村的詮
釋，的確給秋葉真實的上了一課，因為當作秋葉好友的能村而言，
一開始就嚴謹的給予告誡，希望秋葉要審慎的處理霧子的關係，與
其和一位年紀相差這麼多的女人在一起，倒不如珍惜其所擁有和田
部史子的關係才比較幸福。
假如從能村的角色觀點來看，他那種遊戲人間的瀟灑個性，以及
站在秋葉好友的角度提出諍言，作者似乎有意藉由他的存在，其實
暗示能村就是秋葉內心的反射；換言之，乃透過能村的行為、想法
和意見，代表秋葉內心存在理性與情欲兩種截然不同的思緒，這兩
種情緒與意念不時出現在他的心中，而且在矛盾與現實當中拉扯，
有時候情欲戰勝理智，也有些情況理智比較明顯而打敗情欲，當然
絕大部分都是前者居多。
故事還有另外一個現象，那就是男人一旦厭倦老情人固定情欲，
恰巧又有新情人吸引而被她深深迷戀，以致於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之際，人性當中那種喜新厭舊的本質就會凸顯出來，他們哪裡會理
性而客觀的看待桃花運呢？因此一再沉淪於此種奇怪戀情的結局，
早已在不遠處等待而不令人感到意外了。
我們看到霧子從鄉下女子蛻變成為高雅、獨立自主與時尚女人，
她尤其不願意一輩子依附在男人之下而努力經營事業，顯然告訴大
家女性自覺與自愛，是多麼珍貴而重要的成長過程與結果呢！透過
霧子對於自己身體與心智的自主性，我們發現了每一個人都是完整
個體的本質，以及堅強而獨立的特性，才能夠足以讓人們生活在一
個有尊嚴、有意義和比較快樂的境界裡，不見得非要靠男人的豢養
才得以生存。
渡邊淳一為這一部小說所詮釋的故事，與其說它是一個纏綿悱惻
的兩性情緣作品，倒不如說其中頗具有令人省思的人生道理，那是
兼具中年男人心思轉變、女性成熟化身、社會世俗情欲、和如何經
營人生的糾葛情節，看似複雜而讓人覺得眼花撩亂的過程，可是仔
細思索卻有一種不變的邏輯和道理在裡面。
因此我們可以備感安慰的想要說，像似秋葉這樣的中年男性，或
是內心夢想要擁有豔遇的人們，其實不必要感到難過與失落，因為
從這一個沒有被扭曲的道理來看，每一個人需要的就是珍惜目前所
擁有的福分，不要費心思去追逐那一些虛無飄緲的欲望，才不會到
頭來宛如竹籃子打水一樣徒然浪費力氣；至於故事裡的主角秋葉最
後可能的情境，終究在遭遇極度失落心境之際，恐怕也糟蹋了生命
的真正意義，進而僅留有虛幻無實之記憶而已呢！
(馬祖日報副刊113.01.17鄉土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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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創作｜散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