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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8/05 11:58:00瀏覽79|回應1|推薦0 | |
因為FACEBOOK的關係,讓我跟失聯已久的韓國室友 重新連上了線。我對他說,在回台灣後的日子裡我曾為他寫 了一篇文章,對此,他感到很訝異,並希望我能寄給他看, 他會設法翻譯成韓文來閱讀。畢竟一段在國外生成的友情, 是很難能可貴的。所以,我挖出了這篇文章,以此紀念台韓 友誼。 澳洲回憶錄──韓國室友,歐 在澳洲的那段日子我曾經提過,歐是個很特別的室友。 當然,他其實跟一般人沒什麼兩樣,清晨起來準備上工,下 午回來找我聊天,晚上則是在昏暗的燈光下寫作。他是真的 在寫作──用手和筆每晚固定寫作,不像我自以為是的享受 著鍵盤敲打的節奏感。歐跟別人不同的地方是......嗯,說精 確一點呢,他跟一般的韓國人迥異之處是,老天給了他雙層 的單眼皮,用常態性的說法叫「他是個雙眼皮的韓國人」。 所以對於一個剛真正的接觸外國人但仍有刻板印象的台灣遊 子來說,我當時總認為老天爺喝得比我跟歐乾杯的威士忌還 多,所以才多給了這個儒生形象的韓國人一層單眼皮。 我喜歡歐的一個原因很可能是,他給人很舒服的感覺, 就像我所說的儒生形象那樣,但更可能是同樣的寫作興趣引 起我的共鳴,即便我們不曾討論過「寫作應注意的銜接轉換 技巧」這種艱澀的技術性問題,但從我們之後彼此常聯絡的 這點看來,也算是找到異國的知音。我曾以為要懂我文字的 才算是伯牙的琴,但從歐的身上我卻找到對於讓心靈放鬆的 一種新看法,這種破除陳舊的想法總算是踏出國際觀的第一 步而得到的收穫。至於我從這個韓國室友身上找到了什麼? 說實在我很難具體的去寫出來,如果要說,可能就是一種... ...「感覺」吧! 歐跟我說,他在韓國有一個女朋友在等著他,等他旅行 結束之後就將回去結婚。我猜那還很久,因為跟我年紀相近 的歐,曾經滔滔不絕的數著離開澳洲之後想去的國家,如果 我沒記錯,這些國家遍佈歐美以及亞洲,絕對不是屋大維或 成吉思汗能夠騎馬征服得了的距離。但在此之前,他會先回 去韓國探望親友,我又擅自猜測,這當中必定包括他的女朋 友,搞不好下次當他來台灣找我時,將不是獨自一人的旅程 那也不一定。 某個繁星多於醉意的夜晚,我們兩又坐在車屋外頭的沙 發椅上敲著玻璃小酒杯,微醺的訴說著彼此對人生的看法。 當時我們還有一個黑人室友,只是他跟我們來澳洲的身分不 太一樣,來自巴布亞新幾內亞的威爾拿的是工作簽證,為了 家庭經濟,他背離家鄉來到澳洲布里斯本這個農場集散地工 作,然後遇到了我們這兩個不同國籍的黃種人。我對歐稱讚 了威爾,也表示欣賞歐本人。我喜歡威爾為家庭付出的誠懇 踏實,也覺得歐的學習態度令我值得敬重。歐是一個相當要 求自己語言能力的傢伙,所以一有空一定找我們用英語聊天 ,並且在晚上總會念書自修英文,這讓每年過年都對自己說 ,新的一年要好好努力這些始終重複著的廢話的我感到汗顏 。 所以,歐是一個真正努力於追求進步的旅行者。歐聽完 之後,感慨了好一陣子,然後也說著對我這個異國朋友同樣 感到欣賞的地方,並且希望有一天能夠到台灣來看我,當然 也請我有朝一日到韓國時,務必聯絡他。兩個男人就這麼英 雄相惜般的解決掉了一瓶威士忌。 一個多禮拜之後,歐離開了。 我們會相遇其實有一個原因,是因為都想到這個農場大 本營賺取生活費與日後的旅費。歐只比我早半天踏入這個殘 破不堪但總是能住人的車屋,時機點的緣故,我們在同一個 工頭之下做事,但我卻因為制度上的因素比他早幾天開始工 作。在我開始熟悉拔蔥技巧之後,歐就進來了。但他是個更 有計畫的人,在他開始進行拔蔥工作後第二天的夜裡,他就 計算著效率問題,然後,發現了不符合他的需求,因此也不 管人家說什麼「熟能生巧,巧能生金」的農場規律性,便盤 算著的離開的一切可能。他曾邀約過我,說他的另一個韓國 朋友在更北的一個番茄農場採番茄,收入不錯,要我一起過 去,我這時才粗略的估計了一下經濟上的問題,發現根本沒 有闊綽的錢可以移動,可能坐完一趟火車加上付完一周房租 就徹底破產了,如果還要買些到新地點初期的食物費用,剩 餘的戶頭存款應該是負二十一塊澳幣。所以我保守的婉拒了 。歐知道我的困境,畢竟他也是沒比我好到多少,但是他說 他會跟他朋友借一些錢,這些錢他可以再借部分的給我,等 我收入穩定時再說。我很感動,但我還是婉拒了。 歐說:「沒關係,但這真是太可惜了!」任何身上流著 血液的動物都聽得出來,那語氣真是感到十分的惋惜。有那 麼個五分鐘,車屋裡是只有習慣早睡的威爾打呼的聲音,沒 有別的了。就算是以往他在讀書,而我在打文章,也都不曾 這麼安靜過。那五分鐘,很靜。 後來,歐把書闔上,轉身在床旁邊的木櫃裡找東西。我 知道他想幹嘛,所以也回去我的床旁尋找東西。我之前放了 一本小冊子在深褐色外套的右側口袋裡,此時,我將它取出 ,然後走了回去。那張陳舊的沙發椅還深陷著,我又坐了回 去,只見歐也拿了一本我現在已經忘記顏色的本子並望著我 手上的小冊子,然後我們相視而笑。 「保重。」我說道。「你也是。記得保持聯絡。」歐說 。「好,歐你放心,一定會的。但是,今晚沒酒了。」我們 又笑了。 兩天後的清晨,我起床準備上工,在雞肉工廠工作的威 爾已經出門,而歐還在睡。拎著深藍色沾滿塵土購物袋的我 ,沒有叫醒他,穿好雨鞋之後,我便踏出屋外,把門簾拉好 ,關起玻璃門,然後轉身前往候車處。 當天中午我下了工回到車屋之後,鞋都不想脫,疲憊的 坐在沙發上休息。在沙發前的桌子上我看到了一張紙條,上 面有用藍色原子筆寫下的一段話:「Jason,謝謝你的幫忙, 很高興認識你這個台灣人,你是我第一個台灣朋友,希望我 們友誼長存。到了邦德柏之後我會打給你的,Take care,keep in touch.Oh.」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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