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6/06/25 19:50:58瀏覽1733|回應3|推薦20 | ||||
在人間福報看到這篇文章..從對聯談茶禪的生命觀裡面 談到惠山寺、竹里茶、天下第二泉.. 正好檔案裡有這幾張圖配合茶禪的生命觀. 分享給朋友們 從對聯談茶禪的生命觀
茶在中國有著悠久的歷史,而真正形成飲茶風氣,並由此促進了民間飲茶習俗普及的,卻是禪宗僧人。 中國早期的茶生產,多賴由居於深山中的僧侶栽培,隨文人雅士和高僧釋家之互相交遊,飲茶之俗逐漸推廣於世間。 僧人的飲茶哲學,將口腔味覺感官提昇到心靈美學的層次,更突破人的有限性到無限的中觀、止觀、空觀。喝茶活動是一種文化現象,和社會物質生活、精神文化生活相關,且是一種追尋自我、超越自我的修養方法。在所有的飲食中,唯一具有超越性,古人視茶為「靈物」正是指此種特質。 藉著芬芳漫溢的茶香,喉韻回甘的茶味,茶的魂魄化成詩的精靈、禪的智慧,從飲茶中抒發情志,也感通物理;是孤獨時的良朋,也是熱鬧時的諍友。竹下、松間、廳堂、內室、書齋、僧室,結合不同情境,茶所開展出的文思、理則,或典雅優美,或恬淡敬謹,或安和悠遠,或濃郁清芬,豐富了文學的生命,提昇了生命的境界,也慰藉了勞苦的大眾。 唐代開始大量詠茶入詩,而茶聯最遲在宋代便已出現。在各地茶館或以茶會友的場所中,常會張貼茶門聯,懸掛茶掛以增添古樸之意,更賦予思考冥想的空間,倍增品茗樂趣。因名山多名寺,山寺的好茶、好水及僧俗同在茶香禪趣中惜情惜緣,對聯成為吟詠最好的文學形式。 一壺茗茶品禪味, 半榻茶煙養性靈。 這是台北市木柵某茶坊門聯。 古人說:「但精一技,皆可諧道。」茶藝真正要學的,不在於「技藝」,而在於「藝術」。茶藝之美包括感官的享受、性靈的提昇和精神的滿足。觀照到茶葉本質的人,才是真正瞭解茶葉、領悟茶藝的人。 宋代圜悟克勤禪師(一○六三~一一三五)曾寫有「茶禪一味」四字,體現了茶與禪的密切關係。茶味即禪味,是中國茶文化中的一個重要特質,茶與禪形成一體,飲茶可以進入平靜、和諧、專心、虔敬、清明的心靈境界。所以古代茶不僅為詩客所慕,也為僧家所愛。 僧侶最早初飲茶,即是為了坐禪修行。早在晉代,即有關於坐禪飲茶的確切記載。 夜不臥,誦經四十萬餘言,每日僅喫藥丸數顆,再「飲荼蘇一二升」而已。荼蘇是一種將茶葉、薑、桂、棗、橘等物合煮的飲料,能充飢止渴、驅逐睡魔以利清心修行。 禪宗的初祖達摩於西元五二○年由印度來到中國。在金陵(南京)與梁武帝見面,點化武帝以只一味執著建廟無功德,心性的修養才是根本。 因和梁武帝語不契機,遂渡江到了嵩山少林寺,發願要禪定九年,面壁而坐,終日默然。 傳說九年修行壁觀期間,前三年雖如願成功,之後卻因體力透支,遭睡魔侵襲,醒來之時羞憤難抑,絕望之餘,他終於撕下眼皮,棄置地上,以誓再不闔眼打瞌睡。在眼皮棄置之處竟然長成茶樹。有天,弟子在樹旁燒開水,一陣風來,樹葉碰巧掉落鍋裡,達摩喝了這鍋茶水以後,頓時神清氣爽,打坐時再也不打瞌睡而保持心靈的清明。或許因茶禪關係密切,才有茶樹起源這樣的傳說。 僧侶們更公認茶有三德,一為坐禪時可通夜不眠;二為滿腹時能助消化、輕神氣;三為茶是不發之物,可抑制性欲、清心靜慮。唐代劉貞亮更進一步提出飲茶十德,即以茶散鬱氣,以茶驅睡氣,以茶養生氣,以茶驅病氣,以茶樹禮仁,以茶表敬意,以茶嘗滋味,以茶養身體,以茶可悟道,以茶可雅志。他不但將飲茶視作養生之物,更將茶當作修身之道。 唐代的飲茶風氣,至唐玄宗開元時,全國不分僧俗,把飲茶視為生活的一部分。中唐的陸羽(七四二│七五五)於唐德宗建中元年(七八○)在湖州完成《茶經》。《茶經》是考察中國的茶的最基本的文獻,也是全世界第一部關於茶的學術著作。 陸羽有如此成就,是受到三歲時收養他的復州竟陵(今湖北天門縣)龍蓋寺喜茶、善茶的智積禪師影響。 陸羽的好朋友禪僧釋皎然(七二○~約八○○)〈九日與陸處士羽飲茶〉:「九日山僧院,東籬菊也黃;俗人多泛酒,誰解助茶香。」俗人在酒中應酬,怎能知道在友誼中喝茶的芬芳呢! 釋皎然與陸羽交情很深,陸羽在自傳中形容他們的友誼是「緇素忘年之交」。 在唐代封演《封氏聞見記‧飲茶》記載:「開元中,泰山靈岩寺有降魔師大興禪教,學禪務於不寐,又不夕食,唯許其飲茶,人自懷挾,到處煮飲,從此轉相仿效,遂成風俗。」 唐、宋禪僧體認到茶有澄神湛慮、暢心怡情、提神醒腦的功能,可以做為學禪徹見自性的助力,因此禪僧種茶、飲茶,禪寺普遍設茶堂,可以和高僧一同在茶堂喫茶,辯佛理,飲茶談禪、覺悟群迷,也可以稱得上是風雅因緣。禪的理趣結合了茶的特性,對飲茶文化的提昇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 一勺勵清心,酌水誰含出世想; 半生盟素志,聽泉我愛在山聲。 這是鎮江市招隱寺內萬古長青泉聯。 舀一勺泉水煮茶,勉勵自己也要保有像泉水一樣清澈的本心,酌取泉水替人止渴,是誰心含出世的想法呢;半輩子以來一直立下這樣的盟誓,表達平素的志願,傾聽潺潺不止的泉聲,我喜愛泉水安於在山保持自身潔澈的音聲。 「酌水」,典出《晉書‧吳隱之傳論》:「吳隱酌水以厲精,晉代良能,此焉為最。」後常以「酌水」形容廉吏。 「聽泉我愛在山聲」取唐代杜甫〈佳人〉詩:「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濁。」之意。 人品與茶相得,是茶人的自勵。香茗使心境和物境契合無間,順天而放,不必刻意找尋自適之道,享受當下充實而飽滿活潑潑的天機。 明代名士陸樹聲嘗言:「煎茶非漫浪,要須人品與茶相得,故其法往往傳於高流隱逸,有煙霞泉石磊塊胸次者。」 明代人已經將茶藝提昇至一個至高的境界,並且將「茶侶」的界線畫分出來,只有「翰卿墨客、緇流羽士、逸老散人,或軒冕之徒」列名其中,而所謂「緇流羽士」即指寺廟中之和尚與道觀中之道士。一般來講,僧家飲茶之風較道士來得興盛,或許由於明代人多信仰佛教之故。 明代僧家多精解茶藝,很多名茶都是由僧家烘焙而名傳遐邇。 明代陸容在〈送茶僧〉詩中云:「江南風致說僧家,石上清香竹裡茶;法藏名僧知更好,香煙茶暈滿袈裟。」如此淡雅生活,才真正屬於和尚家風。 歷來諺語有「天下名山寺佔多」之說,尤其江南一帶多名寺古剎,佳茗往往出其間,所以多備有品茶的場所,接待四方遊客。 雖有名茶,還需配合名水,也唯有如此才能盡茶之真味;而水品中以山泉為最佳。相水之法有所謂:「山厚者泉厚,山奇者泉奇,山清者泉清,山幽者泉幽,皆佳品也。」山寺有其優越的條件,一般茶客不辭路遙,迢迢而至,實有其嚮往的道理在。因此自古即有「名山出好茶,名寺出好茶」的說法。 僧家因戒殺生而遠離腥穢,對於日常蔬食而養成在嗅覺與味覺上至為敏感的功能,對草中至靈的茶葉所含有的甘香,僧家多能隨著各種茗茶產地的不同而辨別出優劣,這不是世俗文士品茗所能望其項背。(上) ──節錄自《普門學報》
二泉玉瀉,禪味得真如。 這是清代乾隆皇帝題江蘇省無錫市惠山惠山寺聯。 九峰蜿蜒如龍騰翔在相連的白雲中,顯現吉祥的光明,使人開悟佛陀的實相;二脈泉水如白玉傾瀉而下,在禪悟的滋味中,領會得永恆常在的實體、實性的真如智慧。 惠山在無錫市西郊,以泉水著稱於世,惠山泉有「天下第二泉」的美譽,也稱陸子泉,相傳因唐陸羽品題而得名。 清泉泡茶,茶味中品得真如的禪境。在精神境界上,禪講究的是清淨、修心、靜慮,進而求得智慧以開悟生命的道理,達到身心輕安、觀照明淨的境界。有聯曰: 煮沸三江水,同飲五嶽茶。 茶香高山雲霧質,水甜幽泉霜雪魂。 幽借山巔雲霧質,香憑崖畔芝蘭魂。 鬥酒恣歡,方向騷人正妙述; 杯茶泛碧,庵前過客暫停車。 茶葉受到山巔雲霧滋養而增添幽質,茶香依憑著高山的泉雪、山崖的芝蘭來表現魂魄。在佛庵中共飲一杯浮泛綠碧的熱茶,是山水與人親暱的對話,使人身心得到暫時的安歇。飲茶中契入平靜、和諧、專心、敬意、清明、整潔、至高寧靜的心靈境界。 山僧活計茶三畝; 漁夫生涯竹一竿。 這副對聯見《四朝高僧傳》。 山僧只要三畝茶園,就可以維續生命的存在;漁夫只要一根釣竿,就有自足的生涯。 物欲太高,反而患得患失,徒添煩惱,於生存本身並無益處;把物欲降低,心靈才有更大的空間飛翔。 就佛家律制規定,出家人不得私有財產,但佛教卻不能沒有財產:比丘可以樹下坐,林中宿,巖間居,佛教卻需要有其中心所在。如果佛教道場有其生產事業,便能自給自足,無求於在俗的居士,且能弘揚法化,普濟人群。 唐代百丈懷海禪師(七四七│八一四)說:「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學禪,並不單靠坐禪就可達到最高境界,必須要有活一天就修行一天的心意,沒有佛作佛行,就不算是禪的生活。 住在山上的禪僧種茶維生,也寄託禪僧佛作佛行的心願。勞動服務的茶園,便是禪師論辯參悟的道場。 百丈禪師《禪門清規》卷七說:「叢林以茶湯為盛禮。」茶是禪僧的飲料,也用來供佛。喫茶在叢林裡被儀禮化,成為茶禮。 禪林中有不同單位編組,各組有組頭。茶頭,是特別的役僧,專司佛祖靈前獻茶及眾生供茶、來客饗茶。禪師們在午後功課完了,喜歡喝一杯濃茶,由茶頭司供應茶水。 在語言文字的範圍之外有很大的天地,幾乎除了人為的語言文字世界以外,整個宇宙都是非語言文字的,整個宇宙都是解脫的大門,達道的人是不須借助語言,不管走路、喫茶或喫飯,都只能靠自己完成,凡事盡心盡力,毫不敷衍,那麼無論身在何處,都是真實生命的體現,表現出禪者人間化的性格。所謂「路一步一步地走;飯一口一口地嚼」。又有所謂「摘茶更莫別思量,處處分明是道場」。專心投入當下自己的工作,沒有一絲雜念,那麼步步是道場。 小住為佳,且喫了趙州茶去; 曰歸可緩,試同歌陌上花來。 這是清代樊增祥(一八四六│一九三一)題杭州九溪林海亭聯。 歇住些時是好的,暫且去喫碗趙州茶,品飲禪味也體會人生況味;回家路上可緩緩而行,試著一同來唱陌上花的歌,勿因歸心似箭而錯過了欣賞一路開放的春花。 「趙州茶」,唐代高僧趙州從諗禪師(七七八│八九七)的口頭禪是「喫茶去」,以此指引頓悟之法。 就近以茶指引頓悟之法的公案有很多。如僧問如寶禪師:「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飯後三碗茶。」又僧問谷泉禪師曰:「未審客來如何祇待?」師曰:「雲門胡餅趙州茶。」等。 日本愚堂國師(一五七六│一六六一) 說:「自笑十年行腳事,瘦藤破笠扣禪扉。原來佛法無多子,喫飯喫茶又著衣。」可見禪似茶,參禪如飲茶。 當代趙樸初曾題詩並書寫成條幅贈與茶事活動說:「七碗受至味,一壺得真趣;空持千百偈,不如喫茶去。」 石鼎煎香,俗腸盡洗; 松濤烹雪,詩夢初醒。 這是揚州西園的濁清堂茶室聯。 用石質鼎爐煎煮香茗,將俗腸都完全洗淨了;茶湯沸騰的聲音像松濤作響、茶末飄浮像白雪一般,想要作詩的清夢剛剛醒來。 佚名題某禪寺聯:「松濤烹雪醒詩夢;竹院浮煙蕩俗塵。」 煎茶的聲音有如松濤陣陣,漂浮的茶餑好像積雪皚皚,作詩的興致和想要入夢的睡意都清醒了;碧竹幽篁的院子中飄浮著裊裊茶煙,好像把世俗的濁塵都蕩清了。 這副對聯也題作:「松濤烹雪醒詩夢;石鼎餐雲蕩俗腸。」 清茗可以洗塵心、開慧眼,進入到萬無一慮的禪境。 世俗之人名利熱衷,香茗得以完全洗淨,塵夢乍醒,詩興勃發,正因飲茶有利禪悟,是不必居山林,才能有出世之思。 表面上看,禪屬於哲學,詩屬於藝術,好像不相干。但它們都注重對宇宙本體的直覺,注重對人生充滿生機的領悟,注重言外之意、弦外之音,於是,二者便自然有溝通。 晚唐時期,禪與詩緊密聯繫起來。到宋朝,士大夫談禪成風,禪與詩更加緊密結合。如北宋末年的吳可〈學詩〉詩說:「學詩渾似學參禪。」金人元好問說:「詩為禪客添花錦,禪是詩家切玉刀」便是。有以禪喻詩,也有以詩入禪,日人鈴木大拙便說:「禪在詩中比在哲學中更容易找到它的表現形式。」 禪宗對中國文學影響極深,從如小詩一般的對聯便可見其端倪。在詩之外,禪宗對中國的小說、戲曲,也有影響。禪讓人找回迷失的心,禪為文學家觀照人生提供了一雙睿智的眼睛。 四大皆空,坐片刻無分爾我; 兩頭是路,喫一盞各自東西。 這是清代佚名題,河南洛陽古道某茶亭聯。 領悟四大皆空的道理,緣起緣滅,什麼情緣都不長久,何妨稍坐片刻,不要分你啊!我啊!這樣生疏;兩頭都有路可走,不管向前或回頭,何妨好好喫一盞茶後,瀟灑道別,各奔東西。 這副對聯相傳為一和尚與一商人,在茶亭中相飲時所對。詠萍聚之樂,人情之美,因茶結緣,有四海皆兄弟、無路不順暢的隨意放曠。 佛教認為地、水、火、風為物象世界的四大組合成分,但這都是因緣和合的幻象,終究不免於幻滅。人生情緣緣起緣滅,亦復如是。但相逢自是有緣,在聚散無常中,隨順任運,當下惜緣,也許伊人蹤跡已杳,但依然有茶香,有溫暖的人情留存心頭。 結語 風雲萬幻的人間,喝杯茶,暫時止住心頭熱惱,及時洗心求道,得無上清涼。從茶禪的智慧中學習生活壓力的解脫之道,沈澱日常的瑣碎憂慮,向克服死生憂懼之路邁進,從命運的束縛中解放自由。 在茶味中也能領會永遠、堅強、清淨的禪味,然後才能在各種不同的環境中,構築出一個永遠如一的堅強自我。(下)酖酖節錄自《普門學報》 |
||||
( 休閒生活|網路生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