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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褪色的發條橘子(有雷)
2011/11/05 12:00:07瀏覽1045|回應0|推薦0

最近做對了一件事,就是到清大影展看「發條橘子」。

 

發條是1971年史丹利庫柏力克導的片,據說充滿暴力美學,看完之後我認為,這部片很適合到監獄播放。在討論罪犯與死刑的現代,也該看看這部片。即使相隔40年來看,發條的思想也毫不褪色,甚至以現代的角度來看,更前衛。

主角亞歷是個美男子,對暴力和性只有舒服、美的正面感受,因此他和穿著奇裝異服的同夥每天遊蕩,闖進教師家強暴女教師致死、打斷他老公的腿;又殺了瑜珈老婦人。判刑14年。簡單來說他就是個打腳底到頭頂都充滿邪惡的壞胚子。

他在獄中表現良好,也想逃離這個不自由的地方。正好機會來了,為了遏止犯罪,舒緩監獄的擁塞,傳統派主張以暴制暴,新上任的內政部長則提出用治療來「讓壞變好」。

亞歷是第一個實驗品,治療方式非常有實驗精神,讓他打了實驗劑後,強迫觀看暴力影片,其中還有納粹集中營的影片,配上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實驗劑生效,誘使他內心對暴力、性感到作嘔。

雖然他腦中仍有犯罪念頭,但要抓奶、掄拳時,就會立刻反胃,據亞歷形容是「很想死的感覺」,導致他只能成為精神上自由,卻無行為能力之人。出獄後碰到昔日夥伴,被打得半死也無法還手。

牧師在亞歷改造成功的「成果發表會」上,提出一個關鍵:「透過治療他不能做壞事了,他得到高道德,但他也失去選擇道德的權利」。

Choose,選擇。

的確,我們(無犯罪之人)都希望讓罪犯不要再犯,倘若有一天,國家以治療將罪犯改造為如亞歷般,不能行使暴力行為之人,但代價是,它失卻了最根本選擇行為的能力,我們願意嗎?我們可以看著這樣似乎有點剝奪人性的事發生嗎?

亞歷出獄後,變成謙和小綿羊,在他成為手無缚雞之人後,走到他已經忘記的那個曾經去過的地方,教師的家。我幾乎在心理吶喊,得了吧,不要對他怎麼樣。但教師瞪的全身溼透又滿臉是血的亞歷,他發抖了,因為他怎能忘記這張臉,殺了他妻子的兇手的臉。

教師讓亞歷聽貝多芬第九號交響曲,我覺得還算客氣了,亞歷本來很喜歡這號曲,接受治療後,聽到這曲就想死,但也因為他想逃離音樂,跳樓沒死,而從一個出獄後人人唾棄的殺人犯,變成國家機器下的悲劇犧牲者,連原本不願他回來的父母,都到醫院探望他。

最後一幕內政部長召喚攝影機進來,大開閃光燈,這不就是我常在記者會上見到的場面嗎?覺得內政部長擁著亞歷,比出大拇指,皮笑肉不笑卻又看起來很親切的表情相當熟悉,我一定在現實中的哪裡看過。

亞歷笑著笑著眼睛一翻,神往兩個裸女打架的情色畫面,慢動作、古典樂,在黑黑的演藝廳裡我突然懂了,人的行為可以控制,但思想卻無法改變。這是導演想說的精神吧。

史丹利的鏡頭顏色鮮麗,就連打架也用仰角鏡頭旋轉嬉鬧,來製造違和的衝突感,整部片並沒有太毫不保留的血腥或暴力鏡頭,但反而因此更讓人提心吊膽、感覺很不舒服,套句亞歷的感覺,就是覺得很想吐。但一部電影能在相隔這麼多年後,讓觀眾產生與目前時空疊影的觀感,我認為真的非常了不起。

( 心情隨筆其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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