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宇在〈一般見識〉中這麼說:一個女人/每個月/流一次血/懂得蛇的語言/適於突擊/不宜守約。我並不想討論女性或父權主義,以及蛇與血之間無言的弔軌,只是,讀這首詩,總讓我想起身邊,那些在工作與愛情之間不斷來回尋求平衡的女人們。
J,前幾天跟我說到龍山寺求了籤;她將籤詩一句一句打岀,末了告訴我,求姻緣。句中那些又是空又是無的字眼,讓我不知怎麼安慰她。在看不出實際年齡的明亮動人與言詞灑脫背後,有些事情其實她一直很在意。
C,昨晚在線上相遇,前陣子鬱鬱的說自己老是在守活寡的她,趁著這回出差,排了假期轉到加州與男友小聚。彼端她說著被那兒的牛排size嚇了好大一跳,恐怕回台灣之後足足一年不敢碰,又高興的說等到星期六日,男友終於會有時間陪她。與半年前分手時憔悴瘦的不成人形的樣子相較,似乎我們可以放下心了。
P,總是在半夜為一通電話就整裝搭計程車前往照顧醉酒的男友的她,終於還是再一次與年齡大上許多的男友復合,兩個人甜甜蜜蜜的一起打天堂。
而W,在遇見高中同學一家四口逛家樂福之後,開始認真的思索自己的感情問題。相識10年以來,她第一次說起,要的只是,想有人陪的時候,有個人願意在她身邊;想要說說話的時候,有個人無論怎麼忙碌都願意撥出時間聆聽。我們,不都是這樣希望著的嗎?那一天,她說了很多很多,很深很深,我看到聽到,一直以來,我所不知道的W。
「女人真麻煩」身為女人的我,都不禁要這樣說。Y問我為何。「因為我是女人啊,我知道女人有多小心眼、忌妒、情緒化、愛哭、患得患失、莫名其妙…。」「我說啊,女人很可愛。」Y說。「為什麼?」我問他。「因為我是男人啊,我知道女人有多細心、溫柔、包容、關注、調皮…。」「但是我實在不能否認,要弄懂妳們這種可愛的生物確實很麻煩。」我被Y最後這句話逗的大笑。
我一直記得,有人曾經跟我說過「可愛」的意思是「可以讓你愛」;就連這句話,即使現在都忍不住覺得可愛的讓人想笑啊。我對W說過,可以牽手的時候就要牽手,可以親吻的時候就要親吻,可以擁抱的時候就要擁抱,那麼應該也要告訴她,可以愛的時候,就要愛吧。
「可以讓你愛」;就像那些,我身邊其實很麻煩的朋友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