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體:小 中 大 | |
|
|
2007/10/23 17:30:34瀏覽569|回應0|推薦8 | |
昨天開完會,想到朋友E正在即將開幕的快餐店距離不算太遠,這幾天E這個未來的員工都在那裡協助水電、裝潢這些前置作業監工,於是買了一袋菱角過去探望她。 E向我介紹她的老闆,也是認識很多年的大學社團學長L,以及工作檯左邊一個皮膚白個子稍小,笑起來很靦腆的中年男人,「F是我們的廚師喔。」E這樣說。 我到的時候,他們兩人正在準備開幕的邀請函;F將一張信函以及數張折價券疊放整齊之後釘上訂書針,E接過來對折之後放進寫好名字、地址的信封,再用膠帶封起來。 「我來幫忙。」我加入他們中間,把釘好的紙張對折;F沒能及時釘好的時候,我就到E右邊整理她封好的信封,扎成一落一落。 一直到結束工作,我和E一同去吃飯時,她突然對我說,「妳剛剛讓F覺得有壓力耶。」「咦?」我看著她,「因為我動作快?」那時我不解,想著,也不過就是簡單的事情罷了啊? E把左手伸出來,指著上面幾道割傷,「紙割的?」我問。她搖搖頭說,「F今天才來報到,一直都很緊張的樣子,我一直跟他說放輕鬆,L和我都是很好相處的人,但是他還是一直為了自己國語說的不好感到不好意思。」 聽到這,我忍不住打斷E的話說,「我們台語說得也沒他好啊,只不過剛好他今天處在一個大多數人用國語溝通的環境而已…。」E點點頭,「我也這樣跟他說,『語言最重要的是能夠溝通,你國語不夠好沒關係,我盡量用不流利的台語說,但是你也要包容我有時候必須國台語夾雜。』」 「今天妳看到地板乾乾淨淨的,都是F掃的喔,本來都是師傅施工掉下來的木屑,我趁這個機會跟他說,你打掃很仔細啊,像我就做不來。」她接著說,「下午我們開始要寄這些信,我發現F又緊張了,原來他不會用訂書機。手上這些傷,就是他沒有完全釘牢,我去拿過來的時候割到的。」 E把所有該裝訂的資料依照順序放好,示範給F看,裝訂書針的步驟也重複了好幾次,還跟他說,「沒關係慢慢來不要急,工作就是我們該做的,可沒有人會搶去作喔,我們慢慢把事情一次就做好,勝過急急忙忙到時候又要拆開來重新作。」我點點頭說,「我來的時候覺得他只是動作不快而已,每個步驟都很仔細的。」這是真話,因為在一百多份資料中,只有一份是沒釘好,我退回請他再釘一次的。 「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廚房的東西我就沒辦法…,這樣好了,等你們開幕後,我去吃飯就有機會稱讚F的好手藝啦。」我主動這樣提議。「以前接觸的職場,最喜歡妳這種機伶的跟個鬼一樣,說了一就知道二跟三,使個眼色就知道該幹麻的…,可是這回,很不一樣耶。」我知道這家店除了外場服務生之外,廚師、洗碗工等人都是二度就業,年齡層比較高的長輩。「那妳真的要辛苦一點,多點耐心了。」我說。 雖然我這樣說,但其實我有一些尷尬。因為耐心這種東西,在工作上我向來很缺乏,以前E就不只一次提醒我,別站在自己的立場覺得自己認為很簡單的東西,別人應該也懂得;而我,確實是經過很多事情之後才一點一點明白這個道理的。 以前有個朋友曾經對此打了個比方,他說,「原住民的孩子跟平地的孩子比功課或許比不過,但是換個角度,要平地的孩子打赤腳跟他們來一場跑步比賽,他們可能脫了鞋連走路都不會。」所擅長的領域恰巧是在主流價值中的,並不代表因此高人一等,換個時空背景也許就發揮不了作用;「聞道有先後,術業有專攻」,該用來提醒自己的缺乏和薄弱。 「所以,不要驕傲自大也不需要妄自菲薄。」那個朋友的結論,以及身邊一些朋友的行為,對我而言如同一種心理的平衡機制,幾年來總會在某個時刻,讓我意識到過高或過低的心理偏差,進行修正,以致於一路還能好好的,堅持在陽光下走著。 |
|
( 心情隨筆|愛戀物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