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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02/27 22:22:31瀏覽727|回應0|推薦0 | |
人生真是奇妙, 憑藉著一念之善, 一個在外地工作持家的母親,空著雙手,就拯救了一條性命。 我現在不常在台灣了, 但是每看到、讀到、聽到、感受到台灣人性的美好, 時常像個神經病, 眼淚就這樣默默的流下來! http://www.wjtalk.com/yukico/2008/02/post_39.html 「二二八」,我母親的故事~楊芳芷 「二二八」這個敏感的日子又到了,61年前這一天發生的事件,造成台灣族群失和的傷口,迄今仍未完全癒合: 有人因為家族切身的受害難以釋懷,至今無法「放下」傷痛; 而更多的是,某些政客總藉機在這傷口上繼續灑鹽,希望撩起族群間持續仇恨,從中而獲取政治利益。 「二二八」事件發生時,我還太小,記憶中毫無印象。 我現在要說的是,我母親生前告訴我,她經歷的故事。 民國36(1947)年「二二八」事件發生時,我們家住在台北縣汐止鎮(現已升格為市)。 我父親當時常年生病,不是這裡開刀,就是那裡有傷痛。我母親只好負起養家的責任。 她到虎尾我姑媽開設的旅館幫傭,每月寄錢回汐止養活我父親及三個女兒。 「二二八」事件發生後,全台從北到南發生暴亂, 而當時又沒有電視報導,騷亂情況不明,謠言滿天飛。 我母親在虎尾聽說「台北死了很多人」,汐止離台北不遠, 她不知道家裡情況如何?家人是否已經生命不保? 她決定再怎麼危險也要回家看看。 於是,她從虎尾搭火車慢車往台北, 車到新竹,有人上車勸旅客,絕對不能再往北行了,非常危險, 「到台北全車人定死無疑」。 我母親不聽勸,因為新竹離汐止還太遠,她不能下車走路回家。 火車繼續往北開。到了桃園。站長上車勸大家不要去台北,非常危險。 慢車在這裡停了兩個小時, 有人聽勸下車了。也有人堅持再繼續往北,我母親就是其中的一位。 車子到了板橋,我母親還是不下車。 火車進萬華站,列車長宣布車行到此為止,不開進台北市。 我母親只好下車了,準備徒步從萬華走回汐止。 當時火車慢車的座位是,四人面對面而坐。 我母親搭的這班車到新竹時,上來一個「少年家」,坐在她對面。 我母親旁邊坐的是一位少婦,抱著剛出生不久的嬰兒。 母親說,當時沿途各站停車時,就有台灣人上車查問男性旅客, 如果碰到不會講閩南話的,就拖下車去毒打一頓,有人甚至被踼下月台去。 坐在我母親對面的這位年輕人,會說日語,看到這情況嚇得直發抖。 我母親判斷這年輕人是外省人,不幫助他的話,馬上會有生命危險。 她靈機一動,告訴旁邊這位少婦, 把嬰兒「借」給這位年輕人抱抱,讓人家以為他是在「搖」嬰兒,不會想到他是因害怕而發抖。 少婦到桃園時抱著嬰兒下車了,年輕人跟著我母親到萬華下車, 但他如果單獨走出站外,恐怕不久就會被暴民或鎮壓暴亂的軍隊打死。 我母親背了二斗米及幾件給我們小孩買的新衣服,並帶著這個外省年輕人,走到萬華一個朋友家求助。 我母親向朋友「保證」,「這是一位好的外省人,會說日語」, 請他們無論如何要掩護他直到可以安全離開為止。 我曾問母親,您認識這位年輕人只有幾個小時,怎麼敢「保證」他「不是壞人」? 母親說,這年輕人「看起來就不像是壞人!」如果無緣無故被打死,那就太可憐了! 把這位外省年輕人安置好後,我母親當時還是急著回汐止看看我們是否安然無恙。 她決定走路回汐止,沿路問人到基隆怎麼走? 走到北門口,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家仔」屍體躺在地上, 路邊人指指點點地說;「真可憐啊!這少年人每天從桃園來這裡賣肉粽,就這樣被打死了!」; 母親繼續走到「台北町」(?),看到有叫散客的車子到基隆,每人20元。她趕緊跳上車, 車行沒多久,就看到「王爺車」(鎮壓暴亂的軍車)擋住叫客的車子,臨檢旅客, 沒見到青、壯年男性,就予以放行。 當時規定,三個男子在路上就不能一起成行。 她注意到,「王爺車」上的軍人,站在車上,拿著10多支刺刀, 對著四個不同角落的方向, 氣氛恐怖! 母親終於安全回到汐止,小孩及親友都安全沒事。 不過,她發現,那一陣子,家家戶戶都被告知,每天下午5點就要關緊門戶,不要外出。 環繞著汐止的基隆河,在與南港交界的「橫科」地帶, 曾經發現有成堆的死屍,是用鐵絲一個接一個綁著推下河裡溺死的! 母親說,親身經歷「二二八」事件,當時不感到害怕, 但事隔很多年後,每想起這段經歷,就覺得不寒而慄! 我母親出生於民國四年(1915年),只受過日本小學五年的教育,於1999 年以85高齡病逝。 在台灣光復後至「二二八」事件發生前,以及後來的白色恐怖期間, 很多本土出生的台灣人都憎恨「阿山仔」(外省人), 何以我母親還會在緊要關頭時,幾乎冒著生命的危險,去救助一位素味平生的年輕外省人? 我想,這有兩個理由:一是她生性好打不平,常常很「雞婆」的插手她認為不平的事; 二是緣於她對「阿山仔」的了解。 母親因為在姑媽的旅館幫傭,當時常有國軍軍官來投宿, 軍官的素質比較高,不像一些「棉襖兵」魚肉民眾。 所以,她對「阿山仔」的印象還不錯, 應工作需要,當時她也學會說一些國語(在她那個年齡、少數最早會說國語的台灣女性之一),溝通無障礙,就比較不會產生偏見。 我們在汐止的房子後來還曾租給福建籍、有「街頭小霸王」之稱的前立委林正杰的父親林坤榮一家人(林正杰當時只有一歲多)。 母親如果還健在的話,現在應是93高齡了。 以她60 多年前就沒有族群偏見對立的作為,她堪稱是一位思想相當開通的當代女性! 發表: 楊芳芷 February 28, 2008 10:36 AM 「二二八」,歷史學者許倬雲教授的真知灼見! 發生在1947年的「二二八」事件,今年屆滿61周年。 這個引發台灣族群失和的事件,並沒有因時間的流逝而使傷口痊癒。 雖然多數的受難者家屬如今願意收拾悲痛與怨懟,不再懷恨加害者, 徹底讓「往事已矣」,並祈望台灣各族群和解共生,營造一個和諧健康的社會。 但每逢選舉,在有心政客的操縱下, 「二二八」傷口總是再次被撕裂流血,似乎永遠沒有痊癒的一天。 這讓我想起了歷史學者許倬雲教授的真知灼見: 他在三、四十年前就建議國民黨高階官員, 應將「二二八」事件攤開來講,對無辜的受害家屬應有一個交代。 很不幸的,當時國民黨高官沒有接受他的建議, 以短視的高壓政策迫使受害者家屬閉嘴,高壓手段雖然壓制得了「一時」,卻壓制不了「永久」。 應該承擔事件責任的當事人,如今多數已經作古, 但事件尚未了結,且看不出何時可以真正了結! 如果當年國民黨高官接受許倬雲教授的建議, 早在三、四十年前就承擔責任,盡力撫平受害者傷口, 這60多年來台灣政治社會史,應該另是一番景象吧? 1993 年1月8日,任教匹茲堡大學的許倬雲教授,過境舊金山回台北,我到機場接他。 那時候,中央研究院賴澤涵等學術界人士撰寫的「二二八」事件報告已經出版。 我請教許倬雲教授,「這份報告是否完善?」 許教授說:「他們已經盡力了!以學術的立場來處理這件事。」 不過,他也建議我,如果真想看, 那麼閱讀「二二八」事件的原始資料更有價值。 許教授同時提起, 在國民黨高官周至柔擔任台灣省主席時(1957-1962), 他曾向周至柔建議,政府應將「二二八」事件攤開來講,對受難者家屬要有個交代; 周當時回答說;何必沒事找事? 這件事如說開了,不知多少人頭要落地? 許教授感慨地說,如果當時國民黨政府將事件攤開來講, 今天就不會有人用它來炒作,也許台灣省籍情結就不會成為問題。 許倬雲教授當年向周至柔作這番建議時,才30 多歲。 他敢不畏權勢,秉持知識分子的良心說出該說的話, 我衷心佩服他當年的道德勇氣和真知灼見! 發表: 楊芳芷 February 28, 2008 11:14 A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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