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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05/23 13:56:20瀏覽1489|回應3|推薦19 | |
那是半頹廢男人和她在分手前的最後一次做愛。 她熟練的跨坐著他,感覺他進入了她的身體,極樂潮浪就這樣一吋吋從陰道湧入她靈魂的最深度,又從她體內最深處泉湧而出,如此不斷來來回回。 而他的男性像魔杖,堅硬溫柔的充滿著她,不斷的製造歡愉的波浪,一波強似一波,讓她整個人完全的屬於他了。 但,在這一刻,她卻也在心裡同步湧出了巨大的哀傷,她知道,這一次的離開他的身體之後,兩人此生再也不會做愛了,她會消失在他的世界裡,不再連絡,也不再過問他人生的點點滴滴,那是她心裡很堅決確定的事,不管再不捨。 這是早已和他說好的,過了這一夜,他也會這樣對她。 想到這些,她難過得忍不住淚水,在他到達她體內最深處的那一刻,歡愉來到了峰頂哀傷卻墜落到了谷底,那淚水就這樣滑過她的小臉滑過乳房,像一顆顆的小水鑽滴落到他身上和臉上。 一開始,他以為是她的汗水,微光中看不清她的容顏悲喜,一直到她停了下來,他才從她的身體讀到了悲傷,她哭得越來越不能自己,從無聲的流淚到不能控制的聳肩抽泣,讓他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暫時停止做這個愛。 他完全知道她的哀傷,於是也跟著哭了起來,兩個愛情裸體就這樣困在彼此交流的淚水和汗水裡,而他,仍然堅挺執著的在她的體內不忍離去。 他和她,一開始是拼了命在逃避這愛情的,但,也都這樣得到了小看愛情而該有的報應,他早該知道兩人不過都是活在俗世的凡人,也無法把愛情當成彼此心中的最高道德來抵抗這世界的,不管他和她是如何的勇敢和自信。 半頹廢男人和她相遇在 平穩飛行的747轉眼成了雲宵飛車,一開始不斷的往上浮,該是太陽製造了熱空氣的緣故,又在瞬間裡,整個飛機失速猛力向下掉,如此時大時小的起伏著,尖叫聲在機艙裡此起彼落,而那些叫不出聲的人只能雙手緊握的禱告。 在這生死難料的一刻,她的手伸了過來緊緊的抓住了鄰座的他,他也完全不逃避的和這個陌生女人十指緊緊交扣著,這一握兩人也從此忘了放手。 「對不起,我剛真的以為這飛機快掛了」當機長宣佈亂流已經過去,她像回神般的理了理自己的頭髮和Jill Sander套裝,像是想理掉剛剛那讓她想死的失態與狼狽,被媒體譽為女性主義旗手的她,在生死交關的時候,終究選擇了去依賴一個男人。 而且是一個根本不認識的男人。 但,他看來又有點面熟,該是曾經在媒體上露過的一張臉,她又覺得這男人似曾相識,於是問他兩人好像見過? 「也許是上輩子吧」半頹廢男人讓她的手從容的離開,優雅而不挽留,順便輕鬆了這樣回了她的好奇。 向來低調的他,最近因為公司發表新產品的需要接受了幾家媒體的專訪,她看到的,該是他在週刊的那些很CEO look的照片,而他,現在穿得像是要去北海道渡假釣魚的渡邊淳一。 她問他,為什麼在剛才那一刻能如此鎮定,那樣生死從容的表情? 「說實話您可別罵我,要是剛飛機摔了或解體了我覺得那對我可真是生命最好的結局」他認真的說,用他那平穩溫暖磁性的CEO音質和語調,不快不慢的這樣對她說。 她迷上了他的聲音,在他開口的第一秒,為了想聽到他更多的聲音,她急切的追問他為什麼? 「我們在 她無語了,只覺得這曾經在上一秒幾乎和她一起牽手走向人生結局的陌生男人實太冷血。 「我那時只想,在離開這世界之前有一個人牽我的手,我不想一個人孤獨的死去」她這樣老實的對半頹廢男人說,絕口不提對他已經有相當好感這件事,勉強守住一個女性主義者最後的尊嚴。 於是,在下飛機前,兩人交換了名片,從倫敦回台灣後,她打了電話給他,說要請他吃飯謝謝他。 「我還是不能理解你為何會在飛機上講那話一段冷血的話,你那時該安慰我,讓我一個女人舒服些的,不是嗎?我那時多麼需要一個人依靠啊」飯桌上,她口氣溫和但堅定,表情是微笑的,聽來像是進行一場商務談判,這時的她,是以一個女性主義者加上外商資深副總的角色是在對他說話的,她努力讓這場晚餐像是應酬飯局。 而他,卻在這一刻忘了自己是個CEO,反而以一個和善有禮的中年男人來扮演他的角色。 「對不起,那時我只想到自己,我真的覺得那時如果就這樣在空難裡死了真是最好的解脫」他還是用那充滿真誠男低音這樣撥弄著她的心,她的身體竟然也有了反應。 於是她和他聊起了各自的愛情和婚姻,他坦白的告訴她,他的婚姻在他上飛機前已經結束,和結婚十五年的老婆已經簽了離婚協議書。 「辦好離婚手續的那一天,我開著車載她從律師事務所回到她和那男人的家,心裡滿是血和淚,但,我表情卻是很平靜的,沒有一滴淚,我知道,她離開之後,我是沒有人可以牽手了,謝謝妳,在飛機上給了我那樣的溫暖,妳知道嗎?那時我好高興,反而一點都不怕,只想到我如果死了,還有一個人可以這樣緊緊握我的手,那是老天送給我的」他說,真的很謝謝她,讓他在臨死的一刻覺得不孤單。 於是在一頓聊得很開心的晚餐之後,他堅持買單,也給了她下一次再邀他的機會。 兩個人飯局就在彼此忙碌的生活中一來一往的安排著,見面的頻率也越來越高,最後終究只能向各自心裡的愛情臣服了。 但從一開始,彼此也知道這愛情的結局是分離,她捨不下丈夫和一對還在讀小學的兒女,即使她知道自己有多愛半頹廢男人。 半頹廢男人也無法接受自己成為一個破壞心愛女人家庭的事實,他和她,在這愛情的每一秒倒數計時。 而這愛情的最後一秒終究是到來了,在她無法忍受自己在老公和兒女面前那樣的假面之後,更讓她難堪的,是每次和丈夫的性愛都讓她越來越覺得自己在賣淫,因為她很明白自己的靈魂和身體已經完全屬於半頹廢男人了。 這是她和他的最後一次做愛,他還在她的身體裡,兩人卻是如此不能自己的哀傷哭泣著。 屋外,長夜將盡,晨光爬上了他和她赤裸的背脊,他和她的手仍緊握著,天亮了,這愛情眼看馬上就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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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小說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