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傲慢與美國的偏見

香港《亞洲時報》在線2月23日文章，原題：傲慢與偏見  

《傲慢與偏見》這部小說講的是兩個固執己見的人讓自己的缺點蒙蔽了眼睛，以致看不到兩人其實是天生一對的事實。達西先生的傲慢令他看不到貝內特小姐明顯的優點，而貝內特對達西糟糕的第一印象所導致的偏見，妨礙了她發現他真正的、更高尚的本性。我們故事中的達西指的是中國。公平地說，中國人有頗多值得自豪的地方。不論怎樣衡量，它取得的進步都令人矚目，中國人知道這點。中國在北京奧運的金牌領先優勢、載人航天飛行的成功以及國有銀行相對免受全球金融危機沖擊，都加深了中國人的這種新的自豪感。事實上，許多中國人把當前的危機視為美國衰落的證據，並把它看作中國接手世界新的經濟超級大國地位的機遇。

　　上世紀80年代中期筆者初到中國，印象最深的是中國人的謙虛。他們告訴來訪者，中國有很多東西需要向其他國家學習，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善。這聽上去確實讓人飄飄然，但也讓筆者驚嘆中國人的務實和聰慧。那種謙卑但滿懷希望的態度驅使中國學生學習英語和海外留學，促使中國歡迎外國投資和知識。這是中國巨變得以可能的一個關鍵因素。

今天，中國人的傲慢有可能侵蝕這種優勢。筆者在中國公司遇見太多的經理人，他們開始認為世界已沒什麼可以教給他們了，只剩下出於嫉妒的牽制。他們未能認識到，多年來他們享有一種本土優勢，是外國公司湧向中國並為適應中國規則而做出調整。成功的中國公司或許掌握了這套遊戲，但現在他們面臨全新挑戰：在其他規則適用的地方打造全球品牌和管理業務。一些公司跌得很慘，因為他們自以為知道了一切。

　　美國人或許認為中國的傲慢不可救藥，就像貝內特發現達西的傲慢不堪忍受一樣。但美國人患上了與貝內特同樣的毛病———偏見。我不是指種族偏見，而是一種先入為主的成見，它阻礙了美國人認識到真正的中國及把它作為完全的夥伴來對待。

　　就像遭到種種誤解的達西一樣。中國政府嚴厲對待異見者、對軍事秘密的著迷及其對批評的過度敏感似乎恰恰刺激了美國的不安和猜疑。

中國或許不是美國人理想中的國家，但它不再是他們想象的那個可怕的極權國家。事實上，中國已變為一個開放的社會，其開放程度遠非30年前所能想象。美國人熱衷對中國的缺點指指戳戳，但他們不應該忘了中國所取得的進步。

　　《傲慢與偏見》的結局是大團圓：在經歷種種爭吵後，兩個主人公彼此愛上了對方，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對於國際事務難以期待有這樣的童話般結局。但或許我們可以希望，中美兩國少一些傲慢和偏見，多一些理智與情感，並意識到它們彼此其實是多麼地相互依賴。▲（帕特裏克•科瓦內奇，邱峰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