慵，你還記得我們嗎？
你還記得你的妻兒嗎？
我總是想問你：你還記得我們嗎？
你一定知道，我們沒有須臾片刻忘記你！
只是，提起你，所有的痛，總是瞬間傾出
所以，我們總是很謹慎的避開有關於你已離去的話語。
只是，我真的很想知道
你還記得我們嗎？你還掛念著我們的傷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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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來，我和兒子一直提不起勇氣去騎腳踏車，
雖然那曾經是你的最愛，卻也是我們的最痛
雖然居住在河堤邊的我們，曾經如此熱衷於騎著腳踏車
一家三口，環遍台北市的河堤車道
可是，三年來，我和兒子卻不敢碰
一度，我還想把腳踏車騎到任何地方去遺棄
以為如此，就能忘卻腳踏車曾經帶給我們的痛
可是，那終究是你為我們三人創造的共同樂趣
我放不下
只能任由三部腳踏車，停放在原來的角落
放在車架上的水罐，依然是你曾經用過的水罐，
車燈、掛包、打氣筒、手套、帽子、、、依然一如你離去時的模樣
我不知該如何，明知那是我們的痛！
但是，看著它們，彷彿在等待著你回來
再次的帶著我們，興致盎然的跨上鐵騎；出發去！
或許我是在等待某一天，我們又可以騎車上路
或許那一天，就是我們可以告訴你：我們已走過了，我們不在傷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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慵，你知道嗎？
前兩個星期，兒子的同學邀他一起去騎腳踏車
他沒有回絕；而我，不敢拒絕
我想，總要重新開始吧！
兒子說：和同學一起騎到漁人碼頭，
只是回程發現車胎消氣了
天色暗了，車燈卻不亮了，剎車也有點故障
他在回程時，找到車行，做了維修
慵，以前，所有腳踏車的保養、照顧，都是你的工作、你的樂趣
腳踏車也是需要維護的，我是完全沒有概念，只樂得跨腳就騎
因為當時有你，
當時兒子還小，你也沒有特別帶領他做這些保養
所以擺了將近三年的腳踏車，兒子就這樣騎出門了
或許，有你的保佑，那一趟出門，還算幸運的可以在半路作維修
今天，兒子又與同學相約騎到鶯歌
慵，我不會禁止他，我總得放他出去，對不對？
我只陪他把腳踏車騎到捷安特的車店
該換的，換了！ 該修的，修了！
只希望車況是安全的，讓他可以放心的騎
可是，慵，你知道嗎？
在臨出門前，孩子問到他的健保卡
他說他想帶在身邊，他說：如果路上發生事情，可以用得上
我嘴裡笑著回說：
如果真有事情，媽媽馬上就會到你身邊的，想那麼多！
可是，慵，你知道我的心裡是在滴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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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明白：
雖然兒子提起勇氣，跨上腳踏車，
可是，那陰影依然存在
腳踏車與你的離去，形成的聯結
還是孩子心上的一片陰影
而我，又何嘗揮開陰影呢？
我到今天依然跨不上去呀！
孩子與我一樣，我們都想去騎，可是，我們依然害怕
害怕面對腳踏車連帶而來的傷痛
慵，我一直的告訴自己：要有勇氣
我也很努力的鼓勵自己：要有勇氣
但是我也明白，今天我還可以淡淡的過活著
原因是，我把陰影擺到一邊
我不願意去面對，我不願意去深究
我不願意去面對，卻以為陰影已經消失
慵，或許這樣陰影不應該消失的
這樣的痛也是永遠的
就如同我們對你的愛，也是永遠的
即使你已離去，
愛與傷痛是同時存在的
因為有愛，才會有痛
沒有愛了，怎麼會痛呢？
慵，你永遠存活在我們的心裡
也或許有一天，愛依然存在，而痛也輕了
或許那麼一天，你也會為我們高興吧！
2011/0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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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