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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6/07 16:03:33瀏覽2333|回應13|推薦231 | |
野地的花 郭月雲是我在類風濕性關節炎協會擔任理事長期間才認識和開始交往的。然而,我們有著完全迴異的個性,這種兩極化的個性帶給我很大的困擾,可是,我必須小心翼翼,應付她與我截然不同的處事態度,還得安撫自己,雖然我有時極不贊同,卻不能表現出來,否則理事長捅出婁子,讓誰來收拾殘局。 不知是誰推薦,她上了理監事參考名單,後來選上常務監事。其實她是在不久之前從加拿大返台,聽她說話,我總覺得是特立獨行,有些天馬行空,有時還給我一些荒謬的點子,但她還是有她的那一套,因為還是有很欣賞她的人。 我的秘書長很愛玩猜謎遊戲,猜她的背景和身世,我相反,別人的只要不影響我,從不操那麼多心。後來我們走近了,她總邀請我去她家,住處位置就在士林官邸隔一道牆。為了遊說我,她說她的烤蕃薯技術是一級棒,她的小窩是多麼地溫暖、她泡茶有多香…。我感覺她還蠻活潑,有生氣,但她說,她很寂寞,所以把所有的照片都貼滿牆壁,這樣感覺溫暖多了,覺得有很多人陪她。我說,很有創意,就不妨寫篇文章給我吧! 她告訴我,她最愛的一首歌是「野地的花」,是她參加「天韻歌聲」合唱班時學的。所以當「天韻歌聲」慶祝40週年時,這首「野地的花」又讓她追憶發病的這段痛苦的日子。那時她正好被醫師診斷出罹患類風溼性關節炎,醫師看她一臉茫然,又加上一句:「妳得的就是和筆名杏林子的劉俠相同的病,妳要一輩子與藥罐子相處。」瞬間,在她腦海裡浮現出劉俠全身病變坐在輪椅的畫面。當場,彷彿是被判處死刑! 突如其來的打擊,讓她美好的人生彷彿從天堂掉入地獄。她每天生活在恐懼與焦慮中。雖然當時已經皈依佛門,但她仍然不自覺地吶喊著:「上帝呀,太不公平了!為什麼是我?為什麼都不給我機會?」接下來的日子,待在醫院門診、復健、治療的時間比待在工作崗位多。更因為工作帶來的壓力、忙碌和思慮使她的身體每況愈下到最後只能辭職。 記憶中有不少選曲,許多耳熟能詳的聖誕節頌歌,她無意識地跟著曲子搭唱,直到聽到這首曲調優美、詞句感人的【野地的花】。她形容這首歌,當時對她真是繞樑三日也不為過。當 那段日子,不論是坐在車上,或躺在床上,想的、哼的就是這首歌。她是個一向把所有勞苦重擔都扛在身上的女強人,縱然還不致於就此完全卸下,但對她來說,這首【野地的花】真是一帖鎮定兼強心劑,安撫已千瘡百孔的身心靈。. 在受洗歸入主名後,服事於士林靈糧堂的英文查經班。直到天韻週年慶巡迴表演的前夕,她才獲知同工之中,來自ORTV的Linda老師竟然就是這首【野地的花】的作詞者。回首來時路,她豁然開朗。神是用不同的方式展現祂對我們美好的計劃和時間表。 她說:當我抱怨上帝不給我東山再起的機會時,卻是給了我一個退居曠野,做一個有如電腦程式功能般的工作:檢視過去人生的檔案,刪除記憶體內不必要的垃圾,丟進資源回收筒儆醒自己,重新整理腳步和心態,然後新增得力的機會! 當我浸淫在身心靈飽受破壞的苦毒之中時,上帝卻讓我學習感恩。右手疼痛不能舉筷,或打電腦時,我感謝還有左手可用,真正做到雙手並用的本事,同時還可以平衡左右腦的功能! 當我擔心財務狀況有出無入會導致匱乏時,感謝上帝的保守,祂讓我躲過金融風暴,房地產套牢,水災、地震祂讓我知道祂的恩典夠我用;祂同時也讓我看見簡單就是美,可以盡情享受簡樸零負擔的日子。 當我為困窘於狹隘的室內空間,無法出門旅遊而沮喪時,上帝老早就為我準備一座偌大的後花園。只有一牆之隔的士林官邸剛被挪去神秘的面紗對外開放。我每日任何時辰都可以就近漫步其間,享受故總統 當我被身體上的病痛折磨而不滿上帝為何選擇咒詛我時,祂卻用一首出自馬太福音第六章第26-32節經文的【野地的花】讓我從風聞有神,到遇見神,進而認識神,最後,生活在體驗被神的祝福之中! [依靠耶和華是智慧的開端],這曾經是我搭乘公車經過教堂時瞥見的一塊看板。如今,這句話是我被重新建造後的座右銘。我不再靠著過去的經驗和知識,過去讓我瞭解到[人的盡頭是神的開頭],如今一切仰賴耶和華,不但仰望祂而且賴住祂呢!能夠卸下武裝,把自己完全交託給這位慈愛的天父後,我才開始感受到前所未有。如同小女兒般窩在祂懷裡的輕省與幸福! 信主後,身心靈狀況漸入佳境。前陣子,抓住上帝不放祈求祂的賜福,我也安然無恙地完成兩次滿載收穫的長程旅行。接著,我又賴著上帝要了一份不用朝九晚五的工作。一路顛簸地走過來才恍然大悟,上帝從來就沒有放棄過我,原來,祂讓我休息為的就是要我走更長遠的路! (月雲寫於 她是個真性情、溫暖的人,可惜我和她的緣分不長。 在她極力邀約之下去過她家,真的看到她精心布置的照片貼牆,從一樓到二樓的牆上貼得滿滿的。屋子不大但有她精心設計倒也不覺得狹小空間。當她泡茶我就注視牆上的照片,因為牆壁是傾斜的,所以不知不覺就上了二樓…聽到有人在喊:我也要上二樓,我來了這麼多次都沒上去過…。之後,大家就登入二樓。 所謂二樓還真有點像加蓋的頂樓,矮矮地小空間她竟然還搭了個蚊帳在queen size的公主床上,我問她:妳不嫌麻煩?什麼時代還掛蚊帳? 她說,我喜歡這樣… 後來有協會會友在官邸那邊的司令台練習跳元極舞,我去過一次,但沒進她家門。 等到再見面又晚了,是在北榮檢驗室,還是她叫住我。一群人跟著她,她的臉色發黑、暗暗的。她說,今天要做化療,但昨天忘了先要驗血。我們約了在醫師診間碰面。 等我到診間,她已離開了。我問醫師她怎麼了?乳癌。醫師說。她已動過手術。回家後打電話給她,她輕鬆語氣中帶些焦慮:今天抽血,明天化療,可是沒人陪我了,有些害怕。我說,放心,那是非侵入性的,就好像照X光片。問她有沒有準備帽子,因為化療是會掉頭髮的。她說,要去買假髮。 之後,在門診都能巧遇到她。我驚訝,她的臉色粉粉的,想當然有化妝,因為她愛美,打扮的比平常還漂亮、有精神。她說,沒有太大的副作用。就這樣一直到療程結束。 沒想到沒隔多久再碰面,真是最後一次見面。她說,要作第二療程,第一療程沒控制住。這一階段她已經需要住院,她妹妹陪在旁邊。我自己身體也不怎麼好,只能打電話過去,但都被她妹妹以她在睡覺被擋了下來。最後一次,我和她說了話,她已相當軟弱…。大概隔天就過了。當天可能有會員去探訪,所以還帶回來她要我好好保重的話。 或許我們的緣分就這麼多…。 希望這朵野地的花再也不必為明天憂愁而迎風飛舞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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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隨筆|心靈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