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很認真地在黑暗中思考答案，弟弟不懂題目的意思。

我換個方式。

「假裝說，『做父母』是一門課，我和爹地都是修這門課的學生，你和哥哥是老師，要給我們打分數，你們覺得我們這兩個學生的成績怎麼樣？」

用上課考試做比喻，應該比較容易懂。

「比如說，0分就是很糟，100分是滿分……」

「那50分咧？」乖乖，弟弟一開口就是這個數字，我有點冒冷汗，這難道是他直覺反應的答案？

「就活當囉！還有救，可以補考。60分是及格，50分到60分叫活當，表示你試考的不好（不一定是課修的不好），於是再給你一次重考的機會，考過就算及格。但50分以下叫死當，意思是你可能不是試沒考好的問題，可能根本是連課都沒修好，該讀的書沒讀、該弄清楚的沒弄清楚，所以你不能重考，而是要重修，修過一學期之後再考。60呢，就表示你這門課修的還可以，馬馬虎虎啦，過的去，雖然不用重考或重修，但也不是學的很好。」

「那幾分叫好呢？」又問。

「應該80分吧。」其實我本來想說90，但念頭一轉，又覺得做人不要那麼嚴格，還是降低標準好些。就說80吧！反正，80應該也有A了吧？有點忘記當初申請學校時GPA怎麼換算的。

「那你們一定有90分以上啊！」弟弟說。

「真的嗎？」那真的太好了，原來一開始問的50分不代表任何意義，純粹只是找個參照點。如果當時有鏡頭拍攝的話，一定可以看到黑暗中閃爍著兩團小光芒，那是從我眼裡發射出來的欣喜。

「對啊！一定有90分以上。」哥哥也附和。那兩團火光又大了一點。

「不止！有95分以上啦！」哥哥修正。火光更大更亮了。

「98分！」哥哥再加碼。

「對，就是98分。」弟弟也同意哥哥提出的數字。於是那兩團，不，是四團火光就燒的又紅又熾烈。

我們這一對父母在兩個兒子眼中竟然有那麼高的評價，我們足感心。這些年來努力扮演奶媽、廚師、司機、玩伴、朋友、良師、書僮、護士、小丑、教練、愛人、法官、母老虎（前兩天才被冠上這個稱號）、心理醫生、十萬個為什麼的編輯群或百萬小學堂的製作人……各種角色的辛苦果然沒有白費。

「98分是個平均數吧！」為了不被平均的概念迷惑，也是為了好奇，更是為了可能可以到手的勝利和羞辱（笑～），我繼續問：「那是我跟爹地加起來除以二的分數。如果分開呢？我們各是幾分？」

哥哥倒是很爽快地宣布答案，弟弟也欣然同意：「媽咪100分，爹地96分。」爹地少掉的那四分是因為「打人很痛」。（哈哈，打人不痛怎麼有用呢？既然要打，當然就得打出效果呀！否則不如完全不打。嘿！打小孩可是有學問滴！）

沒想到親職這門課，我們這兩位修課同學竟然修的還挺好！（我原本預期大概拿個90或95之類的。）這也要感謝開這門課的兩位老師人其實還不錯啦！為人寬厚不說，還總是不忘給我們出各種各樣靈活的考題和愛的鼓勵。幸好我們也總是能兵來將擋，見招拆招。昨天晚上真是個好有成就感的一晚，連續幾日沒睡好後終於在昨晚得到一夜好眠。有了老師的肯定，我們這兩位唯一的同班同學決定繼續攜手努力深造，朝困難度更高的親職研究所博士班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