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來新墨西哥州﹐第一眼看見藍紫色的鳶尾花(Iris)﹐就愛上了它。因它花的形狀似翩翩起舞的蝴蝶﹐仿佛要將春的消息傳到遠方去。這花取鳶尾之名﹐因它葉子平展﹐好像鳶鳥的尾巴。當時我們立即將它買回﹐栽種在後院鄰近窗檯的牆下與池塘邊上。

Iris希臘語意為彩虹﹐因為這种花有紅，橙，紫，藍，白，黑各色，不愧彩虹之稱。不管它顏色再多﹐我還是較偏愛藍紫色。鳶尾花屬鳶鳥科﹐是多年生草本植物。分類複雜﹑品種繁多﹐主要有宿根類 和球根類。球根類花較小且不耐寒﹔宿根類有三種﹐以Beardless Irises較受到大家歡迎﹐因它花大色鮮﹑耐寒性高﹑又好養。乍看以為鳶尾花有六枚“花瓣”，其實它只有三枚，外圍的那三瓣乃是保護花蕾的萼片，由于這三枚瓣狀萼片長得酷似花瓣，以致常常以假亂真，令人難以辨認。

三枚花瓣 (摘自網路)

法國是一個鮮花之國，首都巴黎有“花都”的美譽。它以體大花美，婀娜多姿的香根鳶尾作為國花。這有三种說法︰一說“是象徵古代法國王室的權力”。相傳法國第一個王朝的國王克洛維在受洗禮時，上帝送給他一件禮物，就是鳶尾。此后法國人紀念自己的始祖，便把鳶尾花作為標志。二說“是宗教上的象徵”。根据基督教的教義，上帝雖然只有一個，但卻是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鳶尾花的三枚花瓣，正可代表著聖父、聖子、聖靈三位一體。三說“法國人民用鳶尾花表示光明和自由，象徵民族純潔、莊嚴和光明磊落”。

沒親眼見到真實的鳶尾花之前﹐就久聞它的大名。畫家梵谷在一八八九年於聖雷米 (Saint-Remy)創作了【鳶尾花】。生前他從來無法藉著他的畫作維生﹐但死後近一百年﹐於一九八七年他的【鳶尾花】卻在紐約的拍賣會上﹐賣出五千三百九十萬美元的天價﹐震驚全世界。他把滿園的鳶尾花描繪得栩栩如生﹐藉畫上展現的生命力﹐來表達他對大自然的美的感動。難怪它的複製品在坊間甚為暢銷。真品現存于美國洛杉機的蓋提博物館。

梵谷繪的鳶尾花 (摘自網路)

另外一位享譽畫壇的畫家﹐即是晚年搬至我們新墨西哥州聖塔菲定居的歐姬芙女士(Georgia O'keeffe)。她生前畫了許多花﹐一九二六年創作了【黑色鳶尾花】系列。有一張﹐整個畫面是一朵花的特寫﹐上面敞開灰色花瓣內的肉質粉紅﹐很難不讓人有女性性器官的聯想。有人評說這其中蘊涵著「性象徵」﹐她回說：「〔性象徵〕這話是別人說的﹐可不是我。」她讓觀者發揮自己的想像力﹐去感受畫內深邃豐富的含意﹐從而由那一朵花窺見世界﹐於是﹕無限在她畫筆下展開﹐永恆剎那間於畫中收藏。

她的畫用色少﹐表現形式簡單﹐富創意﹐給人種強烈鮮明的印象。她藉由作品表達自我﹐建立特有的藝術風格﹐並在創作的過程中﹐為所繪實體找出一套新的視覺語言。

歐姬芙繪的黑色鳶尾花 (摘自網路)

位於新墨西哥州聖塔菲的歐姬芙博物館

生活美學大師蔣勳曾說過：「美是世界上最奇特的一種財富﹐愈分享﹐就擁有越多。」他提醒我們培養豐美的感官經驗﹐進而能深刻體驗大自然與生活之美。只要用心﹐譬如花﹐有時即使用眼睛看﹐不是用耳朵聽﹐似也能「看」到花迸開的聲音。

美無所不在﹐只是我們終日忙忙碌碌﹐對身旁美好的事物已習慣視而不覺﹐漸漸遺忘了那種發自內心的悸動。希望我們從現在起﹐能抽出點兒時間﹐暫時拋開手邊的工作﹐盡情與大自然融合在一起﹐用身心來感受周遭之美。

池塘邊上的鳶尾花正盛放著﹐拍下它的美﹐與大家一起來分享我的「財富」。凝神屏息﹐「看﹗」你是否聽見它花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