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01-07

    我一連三週在本專欄呼籲「免本錢」的改革，從鈔票、郵票，到駐外單位名稱，都該有所變革。本週容我繼續呼籲：軍歌也該換了！

月前有關陸軍官校校歌的討論，引起守舊者的反動，儘管用「一命償一命」來威脅，還是無法讓一般有民主常識的國民理解，為何支領國家預算（不是國民黨預算）的國家軍校的校歌，必須歌頌「黨旗飛舞」？告訴他們現在是民主時代，「黨凌駕國」的時代早該結束，他們竟然抓狂！這和滿清結束時，一群太監哭嚎不能再侍候皇上，有何不同？

更離譜的，還要在台灣土地上高唱「這是革命的黃埔」。這種仍停格在「黃埔」歷史的軍歌，無獨有偶，有三…，像陸軍軍歌也唱「黃埔建軍聲勢雄」。我們每個服役陸軍的台灣子弟不天天叫唱黃埔不行嗎？反動者說這是延續黃埔建軍的歷史傳統，所以不可改！嗚呼，民主時代必須延續「黨國不分」的歷史傳統，何來民主時代？

不只陸軍，海軍軍歌也唱「為青天白日旗爭光榮」，青天白日旗就是國民黨黨旗，支領國家預算的海軍，是該為國爭光？還是為中國國民黨爭光？空軍軍歌呢？雖然沒說為黨，但卻高唱「遨遊崑崙上空…看五嶽三江雄關要塞…要用血汗永固中華魂…」，台灣人納稅支持的空軍要去遨遊中華人民共和國境內的崑崙山、五嶽三江？不怕被打下來！而中華人民共和國正以武力威脅台灣，要併吞我們，我們台灣的空軍卻要「永固中華魂」？

除了三軍軍歌之外，軍中還在教唱「我愛中華」之類的軍歌，但是就聽不到半聲「我愛台灣」。總之，除了歌頌「黨旗」，揮不去黨國幽靈之外，標舉「黃埔」、「崑崙山」等中華山川符號的軍歌，充斥著殖民性格，灌輸的是中國認同，毫無台灣主體意識，也無民主理念。全世界有這樣不標榜為自己而戰，卻認同外敵的軍隊嗎？

過去國民黨要我們唱「反攻大陸」、「反共抗俄」、「消滅共匪」之類的軍歌，現在這些歌都不敢再唱了，可見軍歌是可以改的。我們期待趕快更換軍歌，應以認同台灣、崇尚民主為內容。

編寫新軍歌，權宜之便可試試先改編台灣過去流行的歌謠，以利教唱。二戰時，日本殖民統治當局為了鼓勵台灣人響應所謂「大東亞聖戰」，將許多三○年代台灣流行歌改為軍歌。例如名作曲家鄧雨賢的〈望春風〉，被改為〈大地は招く〉；〈月夜愁〉改為〈軍夫の妻〉；連原本三步節奏的〈雨夜花〉，也改成兩步的軍歌〈譽れの軍夫〉。日本帝國主義殖民者都知道利用我們流行歌做宣傳，我們自己改編自己的歌在軍中教唱，有何不可？我曾聽過〈四季紅〉曲調用軍樂演奏，雄壯昂揚，若能填上台灣意識的歌詞，讓台灣軍隊唱台灣軍歌，我們才會放心！安心！感心！（作者為國立台北教育大學台灣文化研究所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