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03-14

德國總理梅克爾面臨掌權以來最嚴重挑戰。出口民調顯示，梅克爾所屬的基督教民主黨（CDU）在號稱「超級星級天」的3個邦議會選舉中丟掉2邦，主因爭議性難民政策招致選民不滿，《明鏡》形容這天是保守派的「黑色星期天」，但比CDU更大力支持梅克爾難民政策的綠黨也克敵致勝，證明德國政治正在一步步走向極端。

這場地方選舉，被視為對梅克爾難民政策的公投。梅克爾正在說服歐盟領袖同意與土耳其的協議，解決難民危機，這次選舉結果可能大大破壞她的努力。根據出口民調，基督教民主黨（CDU）失去二戰結束後從未易主的重要票倉巴登-符騰堡（Baden-Württemberg），是50多年來首次，得票率倒退12%。

 在西部的萊恩蘭-帕拉提納特邦（Rhineland-Palatinate），僅僅4個月內，CDU一度領先10個百分點的優勢蕩然無存，而CDU原以為勝券在握，可以穩穩從社會民主黨（SPD）接掌大權。對梅克爾傷害最大的，是極右派的德國另類選擇黨（AfD）幾乎只靠反移民宣傳，就寫下有史以來最佳戰果。AfD於2013年由一群呼籲廢除歐元的經濟學者和記者創立，創辦人魯克（Bernd Lucke）去年辭職後，AfD主要聚焦難民政策，呼籲重新採取邊境管制措施，也主張就跨大西洋貿易及投資夥伴協議（TTIP）公投，立即停止制裁俄羅斯。

 在東部薩克森尼-安哈特邦（Saxony-Anhalt），CDU想方設法保住了領先，但AfD以24.4%得票率意外衝上第2，成為這個邦的第2大黨，沖淡了慶祝氣氛。投給AfD的選民中，有56%宣稱是因為難民危機才會投給AfD。梅克爾上週接受專訪時指出，這個民粹政黨只是個「暫時現象」，但成立不過3年多的AfD在這3個邦議會都贏得席次，一夜間成為梅克爾無法再置之不理的政治勢力。

AfD領袖佩崔（Frauke Petry）說：「德國的重大問題，促成這次選舉結果。我們看到大黨的選民大批出走，投給我們，他們期待我們成為不曾出現的反對黨。」佩崔在大選前呼籲警察開槍射擊想要跨過邊界尋求庇護的難民，引發爭議。不過根據《衛報》分析，AfD在這3個邦裡多數得票都來自先前沒有投票的選民，而非幻滅的CDU支持者。

 唯一能讓梅克爾稍感寬慰的，或許是綠黨在巴登-符騰堡的斬獲。綠黨在巴登-符騰堡擊敗CDU，但綠黨比CDU更支持梅克爾的難民政策。CDU這次選戰若吞下慘敗，可能會開始緊鑼密鼓尋找新領袖，不過梅克爾可以用綠黨的成功做為證據，證明她的難民政策其實能贏得選票，只是不受CDU的傳統支持者青睞。

 這種說法並非空穴來風，《衛報》指出，這次邦議會選舉凸顯德國政治走向兩極化，一方面AfD聲勢看漲，另一方面支持難民的候選人也拿下2場輝煌勝利。梅克爾對難民採取開放邊界的立場以來7個月間，德國公眾對難民的態度愈來愈兩極化。過去1年有110萬難民湧入德國，去年夏天德國人在慕尼黑火車站歡迎難民的熱情，逐漸被憤怒取代，特別是跨年夜在科隆有好幾百名女性遭到以北非和阿拉伯背景為主的男子性騷擾、性侵。

 《衛報》認為，這次選舉結果不一定代表選民質疑梅克爾的領導能力，因為在整場選戰中，3邦的CDU候選人都與梅克爾難民政策切割，而且在巴登-符騰堡當選連任邦總理的綠黨候選人克瑞栩曼（Winfried Kretschmann）還熱情支持梅克爾的開放邊界立場，說自己「每天都為梅克爾祈福」。

 德國綠黨立場中立、親企業，不同於一般環保政黨的既定形象。綠黨在德國西南部以30.5%得票率拿下巴登-符騰堡，有30%原本支持CDU的選民「變心」，說他們是因為難民政策才投給綠黨。在萊因蘭-帕拉提納特，CDU推派的邦總理候選人克勒克納（Julia Klöckner）敗給SPD現任邦總理。克勒克納原本被視為梅克爾未來的接班人，支持率扶搖直上，但她呼籲就難民危機提出替代政策後，似乎失去了選民的好感。

 《法蘭克福廣訊報》（Frankfurter Allgemeine Sonntagszeitung）認為，選戰失利導致梅克爾權威遭受質疑的可能性「不高，但不是沒有」。梅克爾的難民政策確實為選舉付出代價，但她也證明質疑她的路線同樣要付出政治代價。《明鏡》相信，梅克爾不會真正陷入險境。 梅克爾的個人支持率，從年初跌到低點後又開始回升。在Forsa上週公布的民調中，梅克爾支持率達50%，為今年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