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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專訪》1985行動聯盟︰公民不該是選擇性正義
2013/08/16 07:18:05瀏覽111|回應0|推薦0

記者鄒景雯/專訪 2013.8.12

「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八月三日號召二十五萬白衫軍走上街頭,開創了街頭運動的新模式,主要發動者柳醫師指出,如果二十五萬人站出來,都單純只是要洪案真相,那這個社會對是非正義的價值觀就太狹隘了。公民,不該是選擇性正義。對於核四、服貿等爭議,「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今後未必是主導者,但是會默默去支持這些爭取正義的活動。

1:先簡要敘述一下你們的故事緣起。

柳醫師:七月十三日,我在網路上發了一篇文,號召版友們在七月二十日包圍國防部,第二天來了三十九人,彼此第一次見面,當天我向大家做了簡報,說明我對這個活動的想像,以及我為什麼要定名為公民一九八五,獲得了大家同意。我們同時建立了一個共識:這是一個悲劇,因此沒有英雄,不能收割,所有人若須受訪對外說明,要以非正面、不露全名的方式為之。

過程中有五、六個人很自然的形成議題主導的核心,也擔任起活動設計的工作。此外,財務、糾察、醫療的分工陸續組建。最後有一百多人共同參與。八月三日送仲丘之夜,我們在凱道中央特別安排了一個通道,那就是為了緊急救護之用的。當天有幾位民眾不適,其中一位確定是橫紋肌溶解,後送到台大醫院,即派上了用場。此外,針對金錢的來源,我們建立了快速、公開、透明的公布流程,每筆錢如何來如何出,都要做清楚的交代。

百花齊放 捍衛民主

2:你們希望社會如何看待「公民一九八五」模式?

柳:我們希望喚起一個精神、一個傳統出路之外的某個模式之後,大家今後可以百花齊放,基於如何捍衛公民的精神,以及對自由民主人權的堅持,各自去想像屬於自己的模式。這是不分顏色與族群的。每個人都可以、也必須出來扮演角色,而非把希望放在「公民一九八五」身上,一遇到問題就想要呼叫「公民一九八五」。若是如此,那表示我們的公民社會還不夠成熟。

核心價值 「公民」二字

3:「公民一九八五」現象出現後,在中國也引起了關注,有官方媒體開始推導這行動背後可能有政黨的力量,你們如何看待?

柳:我們的幹部有藍有綠,有人有十年的國民黨證,有人是前綠營的國會助理,整個過程中,我們有很多路線的衝突,到最後,我們形成的核心價值,就是「公民」這兩個字。這正是公民社會的縮影。

若要貼上藍綠的標籤,就要先定義藍綠,在台灣,藍綠不代表統獨,也不代表左右,因為根本就沒有左。其實,藍綠代表的是政黨的利益,各自有一群自認是藍綠的人要幫藍綠政黨取得政權,但為什麼要幫藍綠取得政權?這對整體公民、國家到底有什麼好處?這才是大家該問的。

左派旋律 力挺弱勢

4:提到左、右,你們選的「悲慘世界」是非常左的旋律,什麼考慮?

柳:這個社會已經太右了,所以想選一支極左的主調,來平衡一下大家的思考。

做為一個醫師,接觸的病人,多數是中下階級者,他們在經濟上的弱勢,導致他們在健康照護上的弱勢。台灣這個社會應該要有愈來愈多人站在雞蛋的這邊,而非城牆的那邊。我們國家才會愈來愈有愛、溫暖。(記者註:村上春樹二○○九年領取耶路撒冷文學獎時演說指出,「在一座巨大堅實的牆和與之撞擊的雞蛋之間,我永遠都站在雞蛋這一邊。」

華隆工會在火車站臥軌那天,很多民眾責罵他們阻礙交通,我看了很難過,就在FB上告訴朋友:如果我在現場,什麼都不會說,會直接躺下去,就讓警察抬走吧!我只想讓這些失業工人知道他們並不孤單。

有錢的那邊,不需要幫助,他們靠自己可以過得很好。但弱勢的這邊,只要沒人站在他這邊,就會被無情踐踏過去。所以需要更多的人來關注無力者,他們是很辛苦的。

幹部討論時,大家對選這曲子沒有意見,倒是台語版的「你敢有聽到咱的歌」引起討論,有人建議是否國語、客語的翻唱都放,但是由於現有國語版、客語版的翻唱韻味和震撼力不足,因此我們選擇意境最貼近我們理念的台語版。

25萬人 不只為洪案

5:八月三日當晚的半小時演講中,你特別提到大埔、服貿、核四等違反正義的問題,這是公民一九八五聯盟的共識嗎?

柳:這稿子是我寫的,但在整個討論過程中,這是大家的共識。為什麼我們要叫做「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最重要的就是「公民」這兩個字。如果二十五萬人站出來,都單純只是要洪案真相,那這個社會對是非正義的價值觀就太狹隘了。

晚會的前一晚,我熬夜沒睡,花了三小時草擬文稿,邊寫邊流淚。為什麼我要講大埔?因為大埔的朱阿嬤就是在三年前的八月三日自殺。當初有這麼多人為了朱阿嬤難過落淚,三年後記得她的人寥寥無幾。那三年後的洪仲丘呢?

仲丘這個案子擁有太多新聞性,很容易引起社會重視,相對起來,大埔、服貿、核四等等,社會上的討論就沒這麼多,所以我決定要挑戰,利用這個機會嗆聲台下群眾是不是對許多議題具有選擇性正義?我心想,如果大家把我噓爆,罵我偷渡,那我就認了。這代表大家關注的程度就侷限在這個部分,真正的是非黑白大家看得不是那麼重要。

於是我說:「大埔拆屋事件,大家覺得那件事情有正義嗎?那你們有多少人站出來了?就是因為大家不敢、不願出來,所以陳為廷跟楊儒門才要去潑漆,引起社會關注,然後再被政府說他們是暴民。大家看看服貿協議,有正義嗎?你們有多少人站出來?就是因為大家不敢、不願意出來,所以這兩天,一群大學教授、學生跟公民朋友,才必須衝立法院,流血、哀號。

當晚,看到台下朋友們的反應,我真的很感動,台灣的公民素質真的很高。不管接不接受我的說法,不接受的頂多就是不鼓掌,或者噓一下,這證明了我們社會的廣大包容力。而我很高興接受我的說法的朋友很多。

持續支持爭取正義

6:就這些議題,「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未來又會怎麼做?

柳:我反核四,所以我是綠,因為我是藍,所以我要支持服貿,這是不對的,公民應提出自己的主張,進而去引導議題,當大家認同你的想法後,由公民來綁架政黨。

未來這些議題出現時,「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未必是主導者,但是我們會默默去支持這些爭取正義的活動。畢竟,對於這些議題,很多公民團體早就用心多年,無須去喧賓奪主。

而今天支持「公民一九八五行動聯盟」的大家,如果反對核四續建,若覺得大埔這件事違反居住正義,危害人民的生存權,服貿協議的簽署是違反程序正義的,就以被喚起的公民意識去組成下個團體,或者去支持既有的團體,這都是我們樂見的。

我們最不希望的是:公民從此回家看電視,又再度冷漠了。公民,就是看到這個國家受到危害時,立刻挺身出來捍衛它。做完了,就再回到自己的工作上去,這不是很帥嗎!

( 時事評論公共議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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