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10-13

 　日前一位好友在電話中告訴我，他整個「十一」黃金周都在浙江討債，結果非常糟糕，仔細盤算後，他已經破產！從他口中描述，當地中小企業「10家有5家關門」。雖然一直在經營民間借貸的他從去年開始就收手，「只收不放」，而且對溫州這樣的地方基本不碰，但仍然沒有想到這場風暴來得那麼厲害。 

 　黃金周去了浙江的還有溫家寶。兩個月內，他二度造訪溫州，力圖解決另一個「系統性問題」──愈演愈烈的溫州及浙江民間借貸風險事件。溫州是中國民間借貸最活躍的地方。中國人民銀行溫州支行今年7月發布一份《溫州民間借貸市場報告》，稱有89%的家庭個人和59.67%的企業參與民間借貸，規模高達1100億元（人民幣，下同）。僅上半年就有485.5億元，且利率一路攀升，不斷傳出有人跑路、失蹤甚至跳樓的惡性事件，終於搞出「是救歐洲還是救溫州」的話題。 

 　民間融資發達或許是溫州的特色，但全民放貸肯定是不正常的。這種不正常的現象要從資本流動的根本動因上分析。個人和企業為什麼熱衷放貸？表面上看是中小企業需要生產資金，實際上是【1】金融機構的利益機制設計不合理、【2】民營經濟利潤空間縮水、【3】虛擬經濟和資本市場過熱等，3種因素共同作用的結果，客觀上引導著有錢沒錢的人都湧入民間借貸市場，推高了民間借貸的風險。更令人擔憂的是，實業投資回報率低迷，民營企業家都不做工廠改放高利貸了。那些堅守著實業的中小企業，在銀根緊縮的背景下，很難得到銀行的貸款，只得轉向民間借貸，進一步放大了資本市場的利潤假像。溫州民間借貸中有4成並沒有進入生產領域，而成為逐利的推手。 

 　中小企業特別是小微企業在經濟系統中就像是毛細血管，它們創造著資本財富，同時也很容易處於失血狀態。有人寄希望於銀行能夠負擔起中小企業融資的重任，這是不現實的。大陸各商業銀行大都設有服務中小企業的機構，但銀行也是逐利的，中小企業貸款成本高，出了問題誰負責任，提高容忍度的「度」究竟是多少，這些都是繞不過的問題。 

 　溫家寶提到差異化的金融監管政策，也提到支援小微企業服務的金融機構。從銀行等主流金融機構的利益機制來看，要商業銀行「差異化地」服務中小企業，不如借鑒台灣的經驗，成立類似台灣中小企業銀行的專門金融機構，輔以中小企業信保基金，專一地解決中小企業融資問題。民間借貸是不可能消失的，但設置專門銀行能夠減少企業對民間借貸的需求，是對中小企業和民間借貸市場兩者都有利的解決之道。

 　（作者為《廈門商報》社長兼總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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