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褔如東海☻感恩之旅》#33-(YT 2/3 逐字稿)
勇於追求夢想--Sailing into Uncharted Waters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etkIzkQd3m8&t=204s

在民國六十年的時候，我進了台大。在台大我一直在想，台大到底給我什麼。其實我很少再回去了。因為我總覺得，我走出校園就要去闖。我感覺那個時候，我在台大的時候，可能因為我們那時候比較自信。所以即使遇到很多挫敗，也不是那麼容易趴下去。內在的自信，或許可以解釋為什麼今天還能站在這裡，否則老早倒了。但是有一個，台大校園的豐富跟多元性，可能提供某些養分。

那麼我教大家一個字，這跟社會網絡有關的一個字。這個字的相反，叫作homo。Heterophily，phil有喜歡的意思，Sophia是聰明、智慧的意思。像日本人有一些女孩子取名叫作智子，那叫作Sophia。喜歡哲學叫philosophy。喜歡異質性，享受那異質性地氛圍，就叫Heterophily。 我鼓勵大家，你們是不是在被撞得滿頭包的時候，還可以再站起來繼續撞一撞、繼續闖。這是很重要的。

台大給我的，沒有像你們那麼專的基礎，因為你們是一個profession。很多在座我知道雖然不是全部，但是很多人是會計系的。會計系是個profession，但我們台大很多科系不是profession。 我們那個時代，可以選擇的行業不多，相當苦悶。如果李安在那個時代，我們根本不認為台灣會出李安。 我們對行業的認識是很狹隘的，這不能怪我們。因為台灣一直走過來，一直到民國六十幾年都是如此。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競爭者少。只要你願意去闖，很可能天下就是你的。

所以周俊吉董事長跟我同年，民國42年次。他沒有出國，他也是很勇敢地去闖，因為他是文化法律系畢業的。 法律系畢業的，他起先是躲在陽明山上的一個房子，一個教授提供給他的房間。他好好準備考高普考、律師考試，可是考了一年、二年沒考上，他就決定下山了，去闖去找工作。起先這個工作，條件很差，還碰到那個刺龍刺鳳的，要找他麻煩的。刺龍刺鳳四個字是他自己親口講的，也在這個地方講的，還用如此的形容。所以激發他去思考這個行業可能需要有一些比較能夠讓人信賴地、誠信地，這樣子的文化、價值的公司。因此他成立信義房屋。他勇敢地去闖，所以他有今天信義房屋這個事業的成就。也替台灣跟很多其他，包含中國大陸，提供一個讓人信賴房屋仲介的品牌。他跟我同年，但是他闖得比我更兇。他為什麼闖得比我更兇，因為他撞得滿頭包了，比我還更大。我還算幸運，因為我掛了一個台大招牌，所以還沒像他，需要那樣滿頭包地一直撞。 我們那個時後在台灣其實蠻苦悶的。因為還是戒嚴時代，沒有言論自由，沒有什麼思想自由，你要是這個太有思想，有時候你會惹麻煩，所以很多人都想出國。我在想如果周俊吉先生念台大，搞不好他也會出國去。所以台大很多學生都出國，這也不錯，把位子留下來給別人，所以很多留下來的人現在也都發展得很好。

我們那個時代的思維跟現在你們比起來，我們是一種linear式的思維。就是誤以為只要努力你就一定會成功，只要不要像父母親告訴你的，好好念書以後會有成就。不要像父母親告訴你們：「你大學畢業要去考研究所、碩士，碩士你要繼續念博士啊！」他腦袋只出現一個linear function。 你的父母親告訴你好好去準備高普考：「你看考上公務員多好，（那個時代）18%加月退多有保障。」所以你就好好的準備然後去補習班去補，就我們那個時代，如果你願意去考高普考，你考中得機率非常高。如果願意去念碩士，我保證你一定比學士會有更好的發展，如果你願意念博士，應當有大學教授職務，你一念到博士以後，人家是把教材取經，這個大學保證要給你聘書，那個大學保證要給你聘書，幹嘛不去念博士啊？

可是，現在是時代結束，現在已經變成nonlinear，已經不是線性了，而那個時代，我這邊用一句話mediocristan，這句話跟下一句extremistan是相對應的。這個stan像蘇聯的共合國裡面，就是舊蘇聯瓦解之後出現很多的小國家，什麼塔吉斯坦、斯坦、斯坦，就是一個國、一個邦、一個國，也就是什麼什麼的世界。我們那個時代這個世界叫mediocristan，這兩個字我是借用《黑天鵝世界》的作者，他所描述的世界。你們要想我們那個時代，其實大家都差不多，所以叫做mediocre。我們那個時代很多分配比較像常態分配，就拿收入來講都差不多，20或者30多歲，你的收入多少，肯定差不了多少。比較上大家都差不多，mediocristan。 可是現在這個時代呢，進到你們的年代2011年，晃眼間馬上跳了40年。2011年實在很不好意思，我們留下的世界給你們是一個更苦悶的台灣。我以為1971年的台灣很苦悶，其實1971年我進台大校門的時候，每天都是大字報，現在「洞洞館」已經被拆掉了。 一進台大正門左手邊有一個洞洞館，有農推系、考古系，因為那個大字報一直從上面一直懸掛到下面。 現在貼大字報不稀奇，那時候貼大字報的時候你要準備被警總抓去。為什麼？因為我們連續遇到退出聯合國、中日斷交，後來1977年的時候老蔣死了，然後有一年（不對，老蔣是64年死的），然後中美斷交等等。而且你不能發作，所以苦悶，你不能討論，其實中美斷交給台灣很多人機會，因為很多人拋棄所有台灣的大樓、財產，便宜地賤賣。有人就留下來守著台灣，這40年之後都有不錯的回報。

40年之後我感覺遇到一個更苦悶的台灣，我把它叫做世代不正義。 年輕人畢業以後，找工作很困難，很多位子都被佔光了。想要有個棲身之地，很多房子都貴到不得了。我們那時候可能工作個幾年可以買個房子，我講的是在台北縣市。現在我真的不知道，以現在的薪水幾年可以買房子，可是你們現在面臨的機會是多元的。但是，或者你說學做麵包也可以，沒有太多人否定你，這個時代有很多選擇，唯一不對的就是「書自有黃金屋」（哈哈），其他通通都對。而這個時代世界是平的，例如資訊的發達、網路，可是小心，因為世界是平的，所以原有的保障、原有的保護也沒了，也被推翻了。因此助長馬太效應，我想在座很多人知道馬太效應，如果你不知道的話，回家看馬太福音。資源跟財富極端分配，因此造成extremistan極端分配，在座應該都念過統計，你可以想像「分配」。

上帝所創造的人類特質比較像常態分配，例如「身高」是常態分配。可是人長出來的東西經常違反常態分配，可是在統計學經常用到的就是常態分配，人搞出來的是什麼？收入。 收入就不是常態分配，財務就不是常態分配，是正偏態分配，收入跟財務呢，是我們叫skew偏態，而且是positive skew 就是很多人賺很少的錢。現在很多人賺2萬多、3萬多，可是有人賺了4,000萬、5,000萬，那是極少數人。這種positive skew這個過程，我講的這個，因此你們現在這個社會跟我們不太一樣，對你們不太公平。可是你們所擁有的機會，所能夠掀起的巨浪，是我們那個時代不敢想像的。 如果我還年輕的話，我願意去冒險、我願意去抓住，這裡說我有可能成為右邊3個sigma之外的那一點。舉個故事，念博士要做什麼？我們那個時代念博士，求工作嘛！而且我剛才講過，好多學校來搶你，用教職搶你啊！

我是被前東海大學管理學院院長李穎吾教授請來的，李教授…李穎吾院長等於是台大的院長，後來退休後，離開台大以後，梅校長請他來這裡當院長。那個時候博士師資比較少，我跟他不認識，他寫一封信給我說東海大學管理學院需要有行為科學的老師，問我願不願意來東海。而且立刻把企研所第一屆同學李某，李同學現在是某國立大學的教授，碩士論文請我當指導教授，立刻要給我聘書。我剛說我們那個時代拿到博士是如此的有market，如此的自豪，如此的有自尊，可是現在拿到博士你要找教職實在很困難，我想你應該常聽到這個故事。 前年有個台大博士姓黃，如果我記錯的話幫我更正一下。管理博士，他畢業以後，他到大潤發去做倉管，倉儲管理，結果後來尹衍樑到大潤發，大潤發要到大陸去，就派他去。搞不好是十年前的事、十年之內的事，他就到大陸去，他台大博士、台大商學博士，他到大陸去布點，成為大陸大潤發的負責人。 如果我還年輕的話，我一定會去闖，如果我還年輕的話。

我認為你們遇到的時代雖然有這麼多困難，而且相對你的機會也是我們那個時代所沒有的。我們那個時候因為在台灣，我也看不到很多機會，所以我只好出去闖，我去哪裡闖呢？我沒有其他本事，我只能出國念學位，我「被出國」了。為什麼？沒有其他本事，但是我這裡引用孔子的一句話「吾少也賤，故多能鄙事」，為什麼叫做賤？為什麼用這個字呢？這個字跟道德無關，因為我的科系不好就業，這個跟道德無關。 為什麼？如果我當初是會計系，如果我當初念會計系，如果民國60年考大學的時候我念會計系，就算我沒考上台大會計系，我考上東吳會計系，請問我的career今天可能是什麼？東吳會計系現在60歲，average現在在幹嘛？income可能有多少？...... 所以我因為就讀的科系不易就業，我必須做很多其他的嘗試，所以其他人去的事情我也去做，很多不同事情我也去做，因此我在大學畢業以後我做過一些比較特殊的事情，我不會說這個不是我的專業，那個我不能做，人家認為我可以，或者沒有人認為我不可以就可以。 我曾經也在市場賣過東西。有點像小生意一樣，那我也曾經到報社上班，所以很有趣我曾經在網路上看到我1978年採訪的一個新聞稿，很有意思喔。我那時候就在採訪運輸計畫運委會秘書，執行秘書，我看這可不可以google出來，那我放棄好了，不要浪費大家時間。因為這上面竟然有一張那個時候我採訪順便畫下來的捷運地圖，幾乎跟現在一樣。人家會說你心理系畢業，你怎麼去當記者？我的答案很簡單，因為我找不到事，哈哈，這樣説可能冒犯新聞系畢業的？

最後，1979年。我是1975年畢業，我實在東碰西碰到處碰都不太順，我又沒有遇到一個朋友叫周俊吉，如果那時候因為我認識許老師，許老師給我介紹周俊吉，搞不好我就進信義房屋去學賣房子，我願意！ 可是那個時候我沒有遇到許老師，所以我沒有人給我安排職場實習，所以我連不上去。不過這裡也算是有一個朋友幫我安排進去的。 還好、還好，為什麼可以出國？那你應該要問我為什麼不早一點出國。我答案告訴你，因為我沒錢。我連大學學費都要自己賺，都要自己賺才能幫助我弟妹。所以我只能唸國立的，我沒辦法念私立的。我沒錢為什麼可以出國？因為我以前不認為我可以拿到獎學金，後來1979年我實在走投無路了只好去申請出國。 看看有沒有哪個學校會不小心把6跟9給看反了，這樣我就可以拿到獎學金了。果然有學校有獎學金，因為我托福考得還不錯，我大學一畢業就去考了612分，我想因為這樣有學校給我獎學金，所以我就出國了，1979年。 於是，到那個時候呢很多故事就定了。就是我一旦踏上美國那個校園，我知道我可以安心讀書，我知道我不能想太多了。我唯一想的就是早一點把博士念完，然後1984年拿到博士這樣，然後就進入教職。這裡我要談到，其實我在台大，沒有人幫我建構最後一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