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取中國興登堡防線上的堡壘蘇州後，日本軍隊今天又向西開始征服之旅。

巨量的炸彈從天空撞擊而下，猛烈爆炸，肢體、塵垢、磚石和泥瓦，不斷飛騰，好像一道道的瀑布，這真是駭人的景象，可怖的瘋狂的場面，使我們不敢正視，不敢留戀。日機整天在頭上翱翔著，投下死亡的禮物。

……沒有人知道日機向這一個不設防的城市，到底擲下了多少枚炸彈。在整整12個小時內，落下的炸彈，密如雨點。

蘇州陷落

由於中國軍隊的指揮無能與撤退混亂，竟然未經戰鬥，就放棄了「蘇福線」（蘇州到常熟福山的防線）。日軍第9師團於1937年11月19日輕易占領蘇州。1937年11月21日，《紐約時報》刊登該報記者阿本德從上海發出的電訊，題為〈蘇州的陷落是一場「悲喜劇」〉，報導如下：

〔11月21日，星期日，上海訊〕據這裡得到的官方消息稱，星期五黎明，蘇州這座偉大的城市被日軍占領。當時，15名頭戴遮肩帽、部分臉被遮住的日軍步兵在一名中尉的帶領下，扛著太陽旗進入蘇州。與此同時，數千名混亂的中國部隊未放一槍一彈就倉惶地從蘇州逃走。日本軍方發言人把奪取蘇州比作「現代戰爭史上最不同尋常的一幕悲喜劇」。他說，占領蘇州不僅令中國人感到意外，日本人也一樣。

……這位發言人表示，經過數天的激戰和行軍，再加上遭受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落到頭上的空襲，這些序列被打亂的中國部隊已經疲憊不堪。先前預計至少可以抵抗6個月的蘇州-常熟防線已經被日軍奪取……

日軍占領蘇州城後，進行了多日的燒殺淫掠。《密勒氏評論報》的文章〈中國之毀滅〉寫道：

這也是如何悲慘的一種景象啊！……屍首堆滿路上，散遍田間。……每一家銀行、每一家店鋪和每一家住宅，都已門戶洞開，日本兵進進出出，川流不息，好像是一群群的螞蟻，背上馱著一捆捆的絲、野鴨絨被、日用商品和各種傢俱。

……古老而殷富的蘇州，原有人口35萬，日軍占領該城時，只剩5百人了。

日軍突破「蘇福線」（蘇州到常熟福山的防線）後，中國軍隊撤至「錫澄線」（無錫到江陰的防線）。美聯社記者1937年11月21日上海電訊〈由於防線被突破，日軍對南京的威脅增加了〉報導說：

〔11月21日，星期日，上海訊〕在奪取中國興登堡防線上的堡壘蘇州後，日本軍隊今天又向西開始了征服之旅。中方集中兵力構築新的防線以阻礙日軍向南京推進。昨天，中國政府正式宣布將首都遷往四川重慶。

……據報導，從蘇州以北25英里的無錫到揚子江邊的江陰，中國這條新的防線沿線布下13萬兵力。日軍從三個方向撲向上海西北的這條防線。

轟炸無錫

素有「小上海」之稱的無錫，為當時中國的一個工業中心，平時人口達90萬人。1937年10月下旬以來，該城幾乎每日均遭日機轟炸。據上述《密勒氏評論報》文章〈中國之毀滅〉所載，僅11月10日這天，日機竟向該城投炸彈160餘顆，全城工廠與商業區盡成瓦礫，軍民死傷無算。惡名昭彰的日軍第十六師團於11月25日攻陷無錫城後，大施屠殺，縱火焚城達十餘日。此文寫道：

距上海約一百哩的無錫，本來是一個工業區，有人口90萬。所有工廠建築，因日機的猛烈轟炸，或損失甚巨，或全部被毀，其中最重要的有幾家麵粉廠，一家紗廠，一家電廠和一家設備非常新式的絲廠。

……東亭是無錫的一個熱鬧市鎮，幾無一屋一椽，損害的情形最為慘重，鄉民數人在瓦礫堆中尋覓殘餘的東西。

無錫北郊被焚的市區，長約一哩，只有一家紗廠倖免。許多絲廠和倉庫，同歸於盡。從車站到城門口，旅館、商店、貨棧和住宅，均付之一炬。車站與城垣，都變成了廢墟，各種電線都斷裂落地。

進城以後，破壞的情形同樣同樣嚴重。無錫的房屋與被焚者至少在半數以上，包括從城中到北門，以及從北門到大洋橋的整個商業區。和運河並行的城南大街，約有一哩長的市廛，化為焦土。工業中心與糧食要站的無錫，現在是完全陷入癱瘓的狀態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