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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01/30 07:36:11瀏覽184|回應1|推薦27 | |
唐代诗人王维有一首五言律诗 《使至塞上》,全诗如下:
单车欲问边,属国过居延。 征蓬出汉塞,归雁入胡天。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 古今评家对“大漠孤烟直” 句中的“孤烟” 一般解释为是烽烟,也称狼烟,因为据说古代以燃烧干狼粪沤烟,以报战警。但是我的朋友、甘肃地方史学家张中式先生认为 此说不确。他认为狼烟不孤,十几里就有一个烽火台,如有敌情就有连串狼烟升起。另外,和下句“长河落日圆”骈列,“落日” 是自然现象,每日出现,狼烟则是人为,战时方有,因此不能成对。何况从诗句看 “萧关逢侯骑,都护在燕然”描写的并不是战争环境,而是非战状态,升狼烟的可能性更小。所以他认为“孤烟”不是烽火、不是狼烟,而是沙漠和戈壁地区常见的,形成几十米、上百米高尘柱的一种旋风。且不论张中式朋友此解成立与否,但是荒漠地带这种尘柱式旋风是事实存在的。下文我们还会谈到它。关于这名句中之一缕“孤烟”是烽烟还是尘烟之争暂且按下不表。 只说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正值文革大乱,毛有废立之意,林有谋变之心,反映在军事上多有异动。中苏边境突然就紧张了,各个单位都实行军事化,大搞全民皆兵,重工业和军事工程几乎在一夜之间迅速往三线转移,战争风云俨然迫在眉睫。即使在地旷人稀的大西北,也能感觉到军事异常。有一些行动,是有组织的,如“拉练”、夜间搞紧急集合、或全民挖人防工程等,这都是组织领导搞的。但有另一些现象却很神秘,直到现在不易解释。例如夜里无端的天上就升起各种颜色信号弹,第二天问及当地驻军和民兵,回答都是不曾发射信号。那么人们自然就把这信号弹归因于埋伏的苏修间谍,甚至认为是1949年前潜伏的美蒋特务所为。当时驻军还常搞实弹演习,民兵也常搞爆破训练,只要枪炮一响,不免鸡飞狗叫。后来却发现,只要群犬乱吠,甚至吓得夹尾巴钻床底,不出三、五分钟定有射击或爆破发生。 上述这些异象倒也罢了。因为当时林彪大搞乱军,密令党羽发假信号搅扰军心民心有此可能;至于鸡犬之类在军事演习前的异常表现,本来就知道它们能预报地震,有特异功能。真正费解的现象也有,而且我们(或者说是我)也破解了;这个谜原来感觉是那么神秘! 七十年代初,我在某地质队的一个野外小队工作,十几个人,扎驻在腾格里和巴丹吉林两大沙漠的中间地带。在地理上被称为河西走廊北戈壁。戈壁也称瀚海。瀚海(戈壁)和沙谟往往合称大漠,在自然地理学上统称荒漠。我们就驻在这方一望无垠的荒谟上。每十天半月会有汽车来送水和给养。给养车一般是清早从张掖出发,经过临泽、高台,向北穿过黑河桥,驶过绿洲带,进入北戈壁,到下午或傍晚,就到驻地了。驻地的风光,就是典型的“大漠弧烟直,长河落日圆”。不过“弧烟”是朋友张中式解释的那种“尘柱式旋风”,而不是一百年前就被信号弹和电话、无线电等代替了的烽烟狼烟。气象学家指出,白天当地面因日照而增温时,就产生垂直方向的流动,因此出现夹带砂粒,卷起尘柱的旋风。这旋风也可认为是小型的“扶摇羊角”,还不是大旋风,不是龙卷风。那种“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的龙卷风,就是沙尘暴了 。当然“长河落日圆”的风景线,我们也天天见到。北戈壁最大一条河流是发源于祁连山的黑河,在绿洲与北戈壁的交界处,黑河形成一峡,称正义峡,出此峡后,黑河即更名弱水,“弱水三千,我取一瓢饮”,就是我们观“落日”的“长河”。更小范围来看我们的驻地,帐篷旁边有两块圆圆的残石,一石的直径达三、四米大,另一块石直径也在二米以上,而且形状象极大小两个猴子头,因此在地形图上地名就标记为“猴儿头”。微弱起伏的戈壁滩上有两块如此巨大的残石十分希奇,远远就能看到,给养车司机看到两个猴儿头,也就找到了我们的营帐。 白天的“孤烟”,黄昏时分的落日,都是大漠的景致,但夜间的天空却更神奇。地面的景物都如剪影一般衬托着漆黑而透明的天空,两个猴儿头更加活灵活现,天上的星星因为透过干燥的空气,一颗颗都变成璀璨的结晶体一样光芒夺目。而真正难解的谜也就出现在晴朗的夜晚:我们往往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光缓缓移动,这光虽然不很亮,但是像乳白的莹光一样,使人感觉神奇与迷幻。 “是一个人,提着纸灯笼赶路!” “不是提着灯笼赶路,是打着手电!” “是阶级斗争的新动向!” “是鬼火!” “是鬼!” 大家议论纷纷,但不能说服别人,甚至不能说服自己,想到鬼也害怕。 我们把这现象汇报上去。因为是无神论者,只汇报有阶级敌人。上级问则询问地方,地方也说是戈壁滩上有间谍和敌特,甚至有49年潜伏下来的美蒋特务。上级命令我们严密监视敌情,必要时进行坚决的斗争!监视一段时间,我们就失去耐心了,开始了“坚定斗争”:我们里头有人爱玩猎枪,就追着“敌特”放枪。但那“敌特”毫无反应,仍旧打着纸灯笼继续赶路。 我对此“敌特潜伏”假说从一开始就质疑:特务们在这无人区一潜伏就是二十多年,每天夜里还打着灯笼或手电互相联络,吃什么?喝什么?未免也太艰苦卓绝了吧!难以想象。致于别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不相信归不相信,但是怎么解释这一现象呢?有一天给养车下午应该到,但是耽误了,直到天黑也没见影子。“敌情”观念使人们倍加警惕,纷纷爬上猴头巨石看汽车,还打手电指示位显。但是没看见汽车,但看见了幽幽的白光! 白光就在不远的地方徐徐南行,代表一个敌人向南走去,慢慢光亮渐弱,敌情消失。就在幽光消失的瞬间和方向,忽然灯光通明,是给养车来了,充满敌情观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汽车在路上出了毛病,司机修车误了两小时。我问司机快到营地时看到什么人没有?司机说没人,没看见任何人。充满敌情的同志说当然看不见人,敌人见到汽车灯光早藏起身来。我又问有没有什么其他情况呢?司机说情况倒有,和敌特无关,而是遇到了一阵旋风,窗玻璃被砂打得啪啪响,等冲出旋风就看到你们在猴儿头上晃手电了。 我突然想到所谓的白光是不是就是这个旋风!我想,白天地面增温产生垂直气流形成旋风,黑夜地面降温大概同样会形成垂直气流,形成旋风。当空气旋转起来后天会看到弧烟,色晚也会因气流的旋转改变其折射率看起来像一团白光吧? 我对白光的非政治解释最终还是被同事们接受了。 今天戏成四句以结束本文: 大漠扶摇如卷龙 庄周《齐谐》有斯风 狂虏坚守二十载 昼御孤烟夜引灯 --------------------------------------------------------------------------------------------- 敵特潛伏之謎 唐代詩人王維有一首五言律詩 《使至塞上》,全詩如下: 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 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蕭關逢侯騎,都護在燕然。 古今評家對“大漠孤煙直” 句中的“孤煙” 一般解釋為是烽煙,也稱狼煙,因為據說古代以燃燒干狼糞漚煙,以報戰警。但是我的朋友、甘肅地方史學家張中式先生認為 此說不確。他認為狼煙不孤,十幾裡就有一個烽火台,如有敵情就有連串狼煙升起。另外,和下句“長河落日圓”駢列,“落日” 是自然現像,每日出現,狼煙則是人為,戰時方有,因此不能成對。何況從詩句看 “蕭關逢侯騎,都護在燕然”描寫的並不是戰爭環境,而是非戰狀態,升狼煙的可能性更小。所以他認為“孤煙”不是烽火、不是狼煙,而是沙漠和戈壁地區常見的,形成幾十米、上百米高塵柱的一種旋風。且不論張中式朋友此解成立與否,但是荒漠地帶這種塵柱式旋風是事實存在的。下文我們還會談到它。關於這名句中之一縷“孤煙”是烽煙還是塵煙之爭暫且按下不表。 只說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正值文革大亂,毛有廢立之意,林有謀變之心,反映在軍事上多有異動。中蘇邊境突然就緊張了,各個單位都實行軍事化,大搞全民皆兵,重工業和軍事工程幾乎在一夜之間迅速往三線轉移,戰爭風雲儼然迫在眉睫。即使在地曠人稀的大西北,也能感覺到軍事異常。有一些行動,是有組織的,如“拉練”、夜間搞緊急集合、或全民挖人防工程等,這都是組織領導搞的。但有另一些現像卻很神秘,直到現在不易解釋。例如夜裡無端的天上就升起各種顏色信號彈,第二天問及當地駐軍和民兵,回答都是不曾發射信號。那麼人們自然就把這信號彈歸因於埋伏的蘇修間諜,甚至認為是1949年前潛伏的美蔣特務所為。當時駐軍還常搞實彈演習,民兵也常搞爆破訓練,只要槍炮一響,不免雞飛狗叫。後來卻發現,只要群犬亂吠,甚至嚇得夾尾巴鑽床底,不出三、五分鐘定有射擊或爆破發生。 上述這些異像倒也罷了。因為當時林彪大搞亂軍,密令黨羽發假信號攪擾軍心民心有此可能;至於雞犬之類在軍事演習前的異常表現,本來就知道它們能預報地震,有特異功能。真正費解的現像也有,而且我們(或者說是我)也破解了;這個謎原來感覺是那麼神秘! 七十年代初,我在某地質隊的一個野外小隊工作,十幾個人,扎駐在騰格裡和巴丹吉林兩大沙漠的中間地帶。在地理上被稱為河西走廊北戈壁。戈壁也稱瀚海。瀚海(戈壁)和沙謨往往合稱大漠,在自然地理學上統稱荒漠。我們就駐在這方一望無垠的荒謨上。每十天半月會有汽車來送水和給養。給養車一般是清早從張掖出發,經過臨澤、高台,向北穿過黑河橋,駛過綠洲帶,進入北戈壁,到下午或傍晚,就到駐地了。駐地的風光,就是典型的“大漠弧煙直,長河落日圓”。不過“弧煙”是朋友張中式解釋的那種“塵柱式旋風”,而不是一百年前就被信號彈和電話、無線電等代替了的烽煙狼煙。氣像學家指出,白天當地面因日照而增溫時,就產生垂直方向的流動,因此出現夾帶砂粒,卷起塵柱的旋風。這旋風也可認為是小型的“扶搖羊角”,還不是大旋風,不是龍卷風。那種“摶扶搖而上者九萬裡”的龍卷風,就是沙塵暴了 。當然“長河落日圓”的風景線,我們也天天見到。北戈壁最大一條河流是發源於祁連山的黑河,在綠洲與北戈壁的交界處,黑河形成一峽,稱正義峽,出此峽後,黑河即更名弱水,“弱水三千,我取一瓢飲”,就是我們觀“落日”的“長河”。更小範圍來看我們的駐地,帳篷旁邊有兩塊圓圓的殘石,一石的直徑達三、四米大,另一塊石直徑也在二米以上,而且形狀像極大小兩個猴子頭,因此在地形圖上地名就標記為“猴兒頭”。微弱起伏的戈壁灘上有兩塊如此巨大的殘石十分希奇,遠遠就能看到,給養車司機看到兩個猴兒頭,也就找到了我們的營帳。 白天的“孤煙”,黃昏時分的落日,都是大漠的景致,但夜間的天空卻更神奇。地面的景物都如剪影一般襯托著漆黑而透明的天空,兩個猴兒頭更加活靈活現,天上的星星因為透過干燥的空氣,一顆顆都變成璀璨的結晶體一樣光芒奪目。而真正難解的謎也就出現在晴朗的夜晚:我們往往看到一片模糊的白光緩緩移動,這光雖然不很亮,但是像乳白的瑩光一樣,使人感覺神奇與迷幻。 “是一個人,提著紙燈籠趕路!” “不是提著燈籠趕路,是打著手電!” “是階級鬥爭的新動向!” “是鬼火!” “是鬼!” 大家議論紛紛,但不能說服別人,甚至不能說服自己,想到鬼也害怕。 我們把這現像彙報上去。因為是無神論者,只彙報有階級敵人。上級問則詢問地方,地方也說是戈壁灘上有間諜和敵特,甚至有49年潛伏下來的美蔣特務。上級命令我們嚴密監視敵情,必要時進行堅決的鬥爭!監視一段時間,我們就失去耐心了,開始了“堅定鬥爭”:我們裡頭有人愛玩獵槍,就追著“敵特”放槍。但那“敵特”毫無反應,仍舊打著紙燈籠繼續趕路。 我對此“敵特潛伏”假說從一開始就質疑:特務們在這無人區一潛伏就是二十多年,每天夜裡還打著燈籠或手電互相聯絡,吃什麼?喝什麼?未免也太艱苦卓絕了吧!難以想像。致於別人信不信,反正我是不相信。 不相信歸不相信,但是怎麼解釋這一現像呢?有一天給養車下午應該到,但是耽誤了,直到天黑也沒見影子。“敵情”觀念使人們倍加警惕,紛紛爬上猴頭巨石看汽車,還打手電指示位顯。但是沒看見汽車,但看見了幽幽的白光! 白光就在不遠的地方徐徐南行,代表一個敵人向南走去,慢慢光亮漸弱,敵情消失。就在幽光消失的瞬間和方向,忽然燈光通明,是給養車來了,充滿敵情觀的人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汽車在路上出了毛病,司機修車誤了兩小時。我問司機快到營地時看到什麼人沒有?司機說沒人,沒看見任何人。充滿敵情的同志說當然看不見人,敵人見到汽車燈光早藏起身來。我又問有沒有什麼其他情況呢?司機說情況倒有,和敵特無關,而是遇到了一陣旋風,窗玻璃被砂打得啪啪響,等衝出旋風就看到你們在猴兒頭上晃手電了。 我突然想到所謂的白光是不是就是這個旋風!我想,白天地面增溫產生垂直氣流形成旋風,黑夜地面降溫大概同樣會形成垂直氣流,形成旋風。當空氣旋轉起來後天會看到弧煙,色晚也會因氣流的旋轉改變其折射率看起來像一團白光吧? 我對白光的非政治解釋最終還是被同事們接受了。 今天戲成四句以結束本文: 大漠扶搖如卷龍 莊周《齊諧》有斯風 狂虜堅守二十載 晝御孤煙夜引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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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創作|詩詞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