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到【馬桶】，我就想起媽媽的【馬子巷】，那是媽媽陪嫁古董，放在木床的一端，說是床頭，或是床尾均可，每三天清洗一次，要《涮馬桶》，使用工具《涮馬把》是竹製品，刷起來沙沙響，晒一晒太陽，收起來，不能晒太久，否則會乾裂，就不能用了。

　　我不用馬桶，我白天會找《毛司》、《茅廁》、《茅坑》、《茅房》、《廁所》、《公共廁所》、《茅廁坑》、《茅池》、《毛坑》、《毛廁》、《茅坑》、《茅廁》……晚上用尿壺。

　　講到《尿壺》，現在醫院病人用得到，很普遍。早期男孩不讀書要學徒，學徒每天要替師父倒尿壺三年。在此想到一個故事《倒尿壺》：

　　徒弟攜著尿壺到河邊倒，只聽到「禿禿、禿禿、……」小徒弟很氣，想我頭禿，你也笑我，於是順手將尿壺丟入河中，此時尿壺口進水，便有「不禿、不禿、……」聲音，小徒弟說：「你早講不禿，我不會丟掉你！」

　　馬桶是座式，坑是蹲式，在1949年，我住上海時，才看到馬桶是瓷做的，很普遍，那舊馬桶每天早晨依舊式處理方式行之。有部影片《鸞鳳和鳴》是描述一個曾患天花的音樂家，因自己面貌醜陋不能演出，看到一位頗具才華的青年歌女淪落在“孤島”上，播唱黃色歌曲求生，深為惋惜，就設法接近，悉心培養，使她成為一個走上正路的歌唱家。在《鸞鳳和鳴》裏，也有一首當時頗為流行的插曲，叫《討厭的早晨》。這部影片我未看過，可是《討厭的早晨》和《可愛的早晨》兩首歌，我還能朗朗上口，此將歌詞附於后：

　　　　《討厭的早晨》　　　　　　　　　可愛的早晨 　　　　

　　　　　　　　　　　　　　　　　　曲：陳歌辛 詞：李雋青

　　糞車是我們的報曉雞　　　　　　　這裏的早晨真自在　

　　多少聲音都跟著它起　　　　　　　這裏的早晨真可愛　　　　

　　前面叫賣菜　　　　　　　　　　　聽不見賣米，也聽不見賣菜！

　　後門叫賣米　　　　　　　　　　　這裏的早晨真自在　　　　　

　　哭聲震天是二房東的小弟弟　　　　這裏的早晨真可愛　　　　

　　雙腳亂跳是三層閣的小東西　　　　看不見煤煙也看不見曬臺　　

　　只有賣報的呼聲　　　　　　　　　琴聲兒是多麼悠揚　　

　　比較有書卷氣　　　　　　　　　　歌聲兒是多麼輕快　

　　煤球煙熏得眼昏迷　　　　　　　　好花在歌聲中開　　　

　　這是廚房裏的開鑼戲　　　　　　　蜜蜂兒向著琴聲裏來　　

　　破尿布飄揚像國旗　　　　　　　　這裏的早晨真自在　　　

　　這是曬臺上的開幕禮　　　　　　　這裏的早晨真可愛　　

　　義和團替代了維新黨　　　　　　　把煩惱和悲哀　　　

　　如今是馬亂兵荒　　　　　　　　　都拋在雲宵外 　　

　　眼見得國破家亡　　　　　　　　　…………………………

　　君恩如海最難忘　　

　　瀛台有路空張望　　

　　說什麼帝王家　　

　　說什麼富貴場　　

　　倒不如人間夫婦　　

　　落得個地久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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